蕭晏行垂眸看著她,輕聲說道“長安城內連續四日出現有人跳湖自殺,你以為這個案子只有大理寺在關注嗎刑部、甚至是御史臺,只怕都在盯著呢。”
“裴靖安。”
謝靈瑜輕聲喊出了這個名字。
只不過她喊出來的時候,對面蕭晏行的臉色不由沉下去了幾分。
但是謝靈瑜卻顯然沉浸在查案這件事上,她說“我就說難怪今日他會出現極樂樓呢,這可不像是他的性子。”
“殿下對他似乎,一直很熟識,”蕭晏行聲線清冷的有些過分,看似好像不經意的一問而已,可是真正心頭早已經被火燒毒了般,密密麻麻燎烤著。
謝靈瑜見他這般問,竟忍不住輕笑出聲“我待他如何,辭安你不是最清楚。”
蕭晏行這次卻格外沉默了。
因為他再次想起了宮里的賜婚,他比誰都清楚,比起安國公府
里的那個崔休,裴家四郎才是更適合成為永寧王王夫的人。
裴相乃是朝堂之上,出了名不偏不倚,忠正決斷之人,他一心只忠于圣人,從未參與這些黨政朝爭,即便如今幾位皇子在朝堂之上斗法的厲害,但誰也沒想過要去拉攏裴相。
無非就是覺得,只怕就算是拉攏,也只是無用功罷了。
謝靈瑜如今身上不僅有了爵位,更是入了朝堂,即便鴻臚寺并非格外重要的地方,但是圣人未來想要怎么擢升這位小殿下,是誰也猜不透的。
但如果謝靈瑜能夠與裴氏聯姻的話,那么他們便會成為最忠誠于圣人的一股勢力。
“是我多慮了,”末了,蕭晏行掩去眼底的那份陰鷙,整個人都變得柔軟而松弛。
在謝靈瑜面前的時候,他總是這般溫和而無害的。
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一步步與他靠的越來越近。
“你覺得這個姜九,如今會身在何處”謝靈瑜倒是好奇此人。
蕭晏行倒也不怕掃了她的興致,只淡淡吐出兩個字“死了。”
啊
謝靈瑜眼睛轉了轉,倒也沒太過意外之色。
兩個多月不見人影了,但是家人也不報官,反而說是人去了外地,可見這件事確實是有些蹊蹺。
但她還是說道“不過咱們這趟也不算白來,我覺得或許線索還真的在這個姜九的身上。”
謝靈瑜回去之后,也沒耽擱,讓賀蘭放親自跑了一趟。
因為他身上有官職,又有她的腰牌,連夜送了一封信到柳郗的府上。
柳郗家位于大理寺不遠處的一處宅院,一進的宅院,跟他這個大理寺少卿的身份比起來,倒是有些辱沒了。
過來開門的是一個侍從,瞧見賀蘭放倒也不奇怪。
他打了個哈欠說道“大人已經睡下了,若是有事,明日再來吧。”
賀蘭放直接說道“我姓賀蘭,還請通傳一聲,乃是重要之事。”
侍從想了想,竟有些無可奈何,還當真回頭去請示了。
沒一會他重新回來,領著賀蘭放入了府門,直接進了中堂,這個宅院從外面看著便有些小,待到了里面,自然便是更加簡陋了。
就連賀蘭放這般不在意居所之人,都忍不住心底暗暗感慨一聲,這竟是正四品大理寺少卿的家,這位柳大人當真是兩袖清風。
柳郗方才一聽侍從說賀蘭二字,便猜測到了對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