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內
但凡年齡相仿合適的,誰家沒被畫過小像,供這位殿下挑選。
只可惜這位鄭大人家中,并無適婚的郎君。
于是他壓低聲音說道“此番有北紇人攪局,這次冬狩陛下定是異常重視。若是有哪位郎君能夠在冬狩之中,力壓群雄拔得頭籌,只怕當真要入了圣人的眼。”
“你瞧那位蕭大人,論身份他哪有資格參加今日的議事,偏偏陛下將他宣來,不就是因為壽宴之時,他表現實在是出眾,替殿下挽回了顏面。”
崔知仲點頭,但是他抬眸看向鄭轅,倒是有幾分好奇問道“鄭大人,為何對此事如此熱心”
“你我一向交好,若是崔休賢侄能夠憑此事入了圣人的眼,只怕他與永寧王殿下的那樁婚事亦是水到渠成了吧。”
“鄭兄說笑了,殿下的婚事全憑圣人指婚,我們無非只是被挑選的份,”崔知仲淡淡說道,似乎并不因為鄭大人的話而心動。
鄭轅見他這般,輕笑了聲“怎么崔賢弟還信不過我”
“自然不是,”崔知仲搖了搖頭。
隨后鄭轅便壓低聲音說道“既是如此,我也不妨多說一句,那位蕭大人雖說出身卑微,但是如今在長安城內風頭一時無兩。”
待他抬頭朝著謝靈瑜和蕭晏行離去的方向,似笑非笑說道“況且這般俊俏的郎君,可是架不住小娘子喜歡。”
這話說到現在,已是有了幾分露骨。
鄭轅抬抬手“好了,我那邊還有些許政事未處理,便不跟崔賢弟多說了。”
崔知仲客氣的與對方道別之后,這才緩緩朝外走去。
他同樣看著蕭晏行離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一直以來,他都是遠遠地看著對方,這是第一次他如此近的看著他。
像,真像啊。
在安國公府里,所有人都說國公爺和老夫人最寵愛便是崔休,是因為崔休乃是嫡子又自幼聰慧。
可是他卻知道并非如此。
他的兒子竟長的并不十分像他,反而有幾分肖像他那個驚才絕艷的兄長。
崔知節。
這個名字在腦海中滾過時,崔知仲才知道,原來他從未忘記過兄長給自己帶來的壓力,即便在兄長消失二十年后,光是提到他的名字,那種被壓的喘不過氣的感覺,就會再次襲來。
明明他比誰都知道,兄長再也不會回來了。
因為他早已經死了。
冬狩消息一傳來,不說這些世家郎君各個興奮不已,便是連女眷都開心不已。因為這次圣人竟準許女眷隨行參加。
雖說圣人尋常的圍獵之中,倒是有后宮妃嬪以及公主隨行。
但是冬狩這還是頭一回有如此恩典。
一時間,眾人不是忙著置辦適合騎射的衣裳,便是開始準備弓箭,自然也有人臨時準備購買駿馬。
只是養馬非一時之事,有時候千里馬反而不如自己配合良久的坐騎。
王府后院便有一處專門供打馬球的馬場,馬球乃是長安城內貴族們最為喜愛的運動,便是有些看起來嬌滴滴的小娘子,也能翻身上馬,瀟灑揮桿。
“殿下帶我來此處,是要考驗我的騎術”蕭晏行沒想到,自己會被謝靈瑜拉到馬球場過來。
雖然王府里尋常沒什么人打馬球,畢竟謝靈瑜日日要去衙門,跟尋常小娘子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