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留在殿下的身邊。”
待謝靈瑜離去時,外面早已經漆黑,而蕭晏行也坐在自己日常所住的書桌旁,似是在聚集回神的看著手中的一卷書。
直到房門吱呀一聲輕響,清豐從外面慢慢走了進來。
他垂眸彎腰,手中捧著一本書。
“少主,這是這一年來三千衛在各地的賬簿,”清豐低聲說道。
蕭晏行卻仿若未聞,只低頭看著手里的書。
清豐雙手將書朝前方舉著,整個人頭深深低著,但是蕭晏行不說話,他絲毫不敢動,只這般舉著手中賬冊。
待房中燭火搖曳,油燈之中的燈油被一點點耗盡。
“你與折劍自幼便開始習武,數九寒冬一日不曾松懈,當初舞劍是何等凌厲,如今竟連一個小小的食盒都拎不動了”蕭晏行瞧著他舉著賬冊的雙手,即便如此看了一刻鐘,也絲毫沒有顫抖。
他眸底的冷色,卻沒有一絲消散“從何時開始,你竟敢大意至此”
蕭晏行說的便是清豐今日失手將糕點盒子摔在地上的事情,若是尋常糕點盒子也就罷了,偏偏這乃是他從豐樂樓拿回來的糕點盒子。
這盒子里裝著的乃是折劍送過來的三千衛各地賬冊。
“你可知一旦我們的身份暴露,所面臨的是什么”蕭晏行看向清豐,冷漠說道。
清豐撲通一下,便跪在地上。
“請少主責罰。”
“凡三千衛余孽,殺無赦。”
蕭晏行垂眸望著清豐,聲音冰冷。
正是因為這一句話,曾經何等厲害的三千衛被大肆屠戮清新,凡是三千衛屬眾暴露著,不問緣由,皆可當場斬殺。
正是因為嘉明帝這般大肆清洗三千衛,這個曾經為嘉明帝登基,立下不世之功的情報組織才會被徹底隱秘。
所余三千衛殘眾,早已經秘密潛藏了起來,從不會以三千衛身份示人。
不過三千衛如今雖在暗中行事,但是經過這么多年的經營,在大周各地早已經遍布各種產業,更是擁有富可敵國的巨額財富。
甚至三千衛的生意早已經遍布西域各國。
畢竟在西域各國,沒人在乎他們是不是三千衛。
雖然上一次那般大肆清洗三千衛,早已經是在十幾年前,但是這道圣旨卻從未撤回,即便是如此,但凡有三千衛者被抓住,必是面臨斬殺的局面。
因而蕭晏行雖是如今的三千衛少主,但是除了折劍之外,從未有人見過他真容。
誰也沒想到,被朝廷秘密追殺的三千衛少主,居然敢深入虎穴,入朝為官。
“想當初少主打算入長安時,便是要拉攏皇子,輔佐其登基,從而為我們的父兄昭雪,可是如今齊王
已倒,安王和信王之間,少主究竟打算如何抉擇”
清豐竟突然出口問道。
蕭晏行望著他,淡聲說“這話是你想問的,還是折劍想問的”
“自從檀娘身死之后,折劍蒙少主看重,已成為新一任的風月使,執掌長安以及全國各地產業,他從不質問少主,”清豐立即回道。
“你的意思是,這是你想問的”蕭晏行聲音比方才更淡了。
只是這聲線之中,卻透著莫名的危險。
他素來在清豐和折劍面前,便是積威甚重。
“屬下也不敢質疑少主,只是那些含冤的冤魂等待太久了,”折劍突然輕聲說道。
這時,蕭晏行突然意識到今日清豐如此反常的原因。
今日是他父親的忌日。
以清豐的年紀,三千衛成立之時,他也不過剛出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