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陳海生使了個眼色,讓他堵住門。然后我靠近了周興,笑道:“周醫生,實不相瞞。我們確實已經出了事情,還希望您給我們兄弟倆指條明路。”
被我們這樣堵在屋子里,周興卻并不顯得驚慌,他瞟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陳海生,說了一句高升莫測的話:“年輕人,有膽色,要知道,人可比那些東西還要可怕得多啊。”
這個道理我怎么會不明白,只是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般田地,我身邊已經沒有第二個小六子,接下來不論是陳海生還是我自己出事,結果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已經死了一個人,周醫生,我不想看到自己的身邊還有人出事。所以,得罪了。”
周興眼神凌厲地盯著我的眼睛看了一陣,我也不甘示弱地回瞪過去,要是被他發現我的氣勢弱了,威脅的效果可就要差上太多了。
“不錯,馬國偉手下能有你這樣的人物,也難怪他最近幾年日子越過越好。”
他居然知道馬國偉,我愈發覺得這個醫生有問題了,瞪了他一眼,我冷笑道:“周醫生,你知道的東西,未免太多了一點?”
在道上混的,知道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不論是誰,知道得多了,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理由被消失。
周興想必也知道這點,所以他尷尬地笑了一下,道:“我確實知道一些東西,不過是因為我曾經救過小六子一命的緣故。”
曾經救過小六子?看來事情沒有那么簡單,越來越復雜了。
小六子?
怎么又和這個倒霉的家伙扯上關系?
自從遇到他之后,我就沒有遇到過好事。
現在他雖然死了,但我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只要聽到他的名字就開始緊張起來。
“三年前,有個熟人打電話讓我救人。不容易啊,一個只有半條命的人就這樣被我救回來了,你知道我們當醫生的人,又沒有什么自保的本事,自然是靠著朋友扶持才能好過一點。”
又是三年前?
三年前陳康健死了!
這些有什么關系?反正我是想不明白的。
后面的事情,不用他說我就已經知道了,多半是小六子和這個周興成了朋友。
果然,周興馬上又說道:“后來這個小六子又來過幾次,每次都是只剩半條命過來,等到第四次讓我救他,他已經,怎么說呢,快要瘋了,對,大概就是這樣。”
陳海生見氣氛緩和了一點,也就沒有繼續堵門,而是自己走到一旁開始東翻西翻起來,這種事情不用我交待,只要局勢在我們控制中,他自己就會尋找有利的資料的。
不一會兒,他就遞給了我一份黃皮檔案,居然是小六子在這里就診的檔案。
“可以看嗎?”
我指著這份檔案問周興,“如果不方便,我可以不看的。”
“沒有什么不可以,你想看,看就是了。”
我直接翻開了小六子的檔案。不料,才第一頁就讓我險些驚叫了出來,那上面的小六子那里是人,完全,完全就是一堆人形的蘑菇,說是蘑菇還是客氣的了。
見我表情夸張,周興輕描淡寫地笑道:“只是一點點異常增殖的真菌體,和腳氣一個道理,很容易就解決的。”
我可不知道原來人長腳氣可以長得自己全身都是的,而且有這樣的腳氣嗎?太惡心了,沒有再翻下去。把檔案遞給了周興,問他:“我一直很奇怪,小六子到底遇到了什么離奇的事情。我也打聽過,在三年前,他在這個行當里也能算得上一條人物,現在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聽我這么問,周興長嘆了一口氣道:“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不過我知道小六子是出了什么事情。”
我的腦袋有點轉不過來彎了,沒明白他的意思。周興自嘲的笑笑,翻開了小六子的醫療檔案,解釋道:“他最大的問題就是倒霉,無止盡地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