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事堂堂主嚇了一跳,趕緊掏出一瓶培元丹塞莫長老手里,不管發生何事,人絕對不能死在他們這里。
“師叔”豆大的淚珠從玖茴眼中落出,她伸手扶住莫長老,哀聲痛哭“你千萬不能有事,你若出了事,師兄師姐怎么辦,我們整個望舒閣怎么辦”
執事堂主剛想勸慰兩句,就見玖茴一邊哭一邊吐血,嚇得他趕緊再摸索出一瓶培元丹塞玖茴手里。給完丹藥,他望向唯一安靜的祉猷,見人正默默吐著血,哆嗦著手又拿出一瓶丹藥。
你們仨可不能再吐了,吐得他害怕。
今天他們仨若是死這里,明日“九天宗見死不救,讓三位修士吐血而亡”的謠言,就能傳遍整個修真界。
“多謝。”祉猷禮貌接過丹藥瓶,手上猶帶溫熱的血滴在執事堂主的手背上,執事堂主手指頭顫了顫。
此時此刻可以不必這般講禮節。
“師叔,你快用丹藥。”玖茴顧不得自己的傷勢,把丹藥倒進莫長老口中。喂莫長老吃完藥,玖茴擦著臉上的淚,扭頭恨恨地看向步庭“步仙尊,這下你滿意了”
“玖茴道友,你這是何意”被玖茴眼中的淚與恨意驚住,南砜連忙開口問“發生了什么事”
“發生了什么事,貴宗難道不知情”玖茴捂著胸口吐出一口血“怪我愚鈍,不懂仙尊深意,以為三十萬靈石是貴宗門扶持我們這些小宗門抵抗妖魔,沒想到竟是我們的賣命錢。”
“這話從何說起”南砜嚇了一跳,抖著手倒了幾粒丹藥到玖茴手里“有什么話慢慢說,你先療傷。”
“療什么傷,我們若是死了,豈不是更如貴宗門的心意”玖茴握住丹藥,推開南砜,語帶諷刺道“三十萬靈石,買我們望舒閣的命,買整個桃林城百姓的命,是不是便宜了些”
“什么桃林城百姓的命”南砜扭頭看向沉默不言的師父,“到底發生了何事”
“貴宗門教出來的好弟子銀籍真人,他在龍舟佳節之時,帶著魔族人偷襲桃林城百姓,還要我們交出一百童男童女。”玖茴看著從頭到尾都一言不發的步庭“這么多城池,銀籍真人誰也不挑,偏偏就挑中了我們桃林城,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
“銀籍因私情放走魔族公主,早已被逐出宗門,他犯下的錯,與九天宗無干。”步庭側首看向執事堂上首掛著的開派祖師畫像,不與玖茴對視“貴宗門遇到這種事,我很同情,但你我同為正道修士,不可如此無理遷怒。玖茴姑娘年幼,我不與你計較。”
“仙尊心虛,自然不敢與我計較。”玖茴站起身,指著執事堂上首掛著的九天宗開派祖師畫像,盯著步庭道“仙尊若是無愧,那便向貴宗開派祖師起誓,若銀籍所作所為與九天宗有半點干系,仙尊便眾叛親離,聲名掃地,成為正道之恥”
“玖茴道友”南砜沒想到玖茴竟把話說到這一步,他擔憂地看了師尊一眼,上前一步攔在步庭與玖茴之間“道友,銀籍師銀籍被逐出師門那日,道友你也在,鄙宗絕無包庇之意。我也沒有料到,他竟真的墮落至此,與魔族人混跡一起。”
南砜滿心苦澀,他實在想不明白,師叔那等高潔之人,為何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連普通人都不放過。
“為了啟動護城大陣攔住銀籍來襲,宗門里四位師叔耗盡靈力,師兄師姐掏盡靈石,我的師弟祉猷更是以身為盾,擋住射向平民百姓的魔箭。”玖茴雙眼通紅“你們九天宗高高在上,宗主長老各個修為高深,難道我們望舒閣還有整個桃林城,就活該去死嗎”
“玖茴道友,這其中一定有什么誤會。”南砜手足無措地勸解玖茴“你先療傷,此事絕對與我們九天宗沒有干系。”
“南砜道友,我知道你是好人。”玖茴站起身,看向他身后的步庭“步仙尊,你可敢起誓”
步庭靜靜看著她,仿佛再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輩“玖茴姑娘,貴宗門的損失,鄙宗愿意承擔。”
“仙尊是想拿錢堵我們的嘴”玖茴道“我們望舒閣是窮,但我們更想要的是公道”
“銀籍所作所為雖與我們九天宗無關,但貴宗門為了守衛百姓寧可受重傷,也沒有向銀籍那不仁不義的叛徒退讓,我很敬佩諸位。”步庭走到莫長老面前,拱手向他一揖“請莫長老與兩位小友先在鄙宗休憩養傷,九天宗愿意十倍賠償貴宗門一切損失。”
莫長老手捂胸口,闔著眼睛沒有說話。
“傳我宗主令,日后九天宗弟子若遇叛徒銀籍,格殺勿論,絕不可手軟。”步庭取下腰間的宗主令,當著三人的面掐了一個手訣,向天下所有正派宗門傳訊。
“叛徒銀籍,墮落入魔,凡遇此者小心提防。若能殺之,九天宗愿以三件極品法器相贈。”
“如此,小友可還滿意”步庭收起宗主令,看向玖茴。
“早知有今日,當初貴宗門就不該留銀籍性命,這樣也不用浪費三件極品法器。”玖茴咽下南砜給她的培元丹,笑瞇瞇地站起身,向步庭行了一個晚輩禮“晚輩見同門受傷,一時情急,若有冒犯之處,請仙尊恕罪。”
“小友心系同門,何錯之有”步庭把手背在身后,“不知那叛徒銀籍離開之時,與何魔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