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隔著網線,沒有模樣和身份的沖擊力,紀彌就算聽完害臊,也有屏幕作為遮擋。
現在賀景延當面說這種話,他無處可藏,每個反應都暴露在眼前。
紀彌轉身抬腳就想走,忽而覺得這樣更是讓對方得逞。
紀彌又轉了回去,沒底氣地教育“你矜持點可以嗎能不能想想公司,他們同意你上下級亂搞”
鴻擬雖然沒有明文禁止辦公室戀愛,但有近親回避制度,需要員工嚴格登記,再由內審部門評判是否需要調崗。
其中的近親自然包括伴侶,當然,前提要有結婚證,兩人在法律意義上是利益共同體。
“我怎么亂搞了”賀景延垂下眼睫,貌似很無辜。
“別人兩條腿劈三條船,我滿身心眼只中意一個人,把我審上三天記錄的東西也不能叫做罪證。”
聞言,紀彌愣住,沒敢去認領那獨一份。
他被帶跑偏“那要叫什么”
賀景延實話實說“情書。”
紀彌“”
無力與賀景延拌嘴,感覺越說越虧。
正好他要去找別人談公事,抓住這根救命稻草,頭也不回地把賀景延晾在拐角處。
“鮑老師,又見面了。”紀彌服了這位拖延專業戶。
上次短時間內跳票兩次,害測試與策劃通宵加
班補鍋,紀彌以為鮑老師能長記性。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這般有責任心,節后沒有多久,鮑老師又故技重施。
“上次去做胃鏡,結果還好嗎”紀彌問,“看你氣色不太好。”
鮑老師盯著屏幕,回答“就是不太舒服,我還有痛風,剛犯過毛病。”
盡管今年三番兩次捅婁子,可他從業多年,做出過不少成就,是這個組里水平拔尖的前輩。
有這樣的基礎在,天然具有信服力,而且紀彌不愿意把人往壞處想。
所以他接受了這份說辭“既然你一直不舒服,我覺得與你在派單的時候,沒有溝通到位,是這樣么”
鮑老師虛弱地笑了下“也不是的鍋,主要我覺得能撐住,但前幾天不巧疼得沒法動腦子。”
“ethe,技術助理還負責管理工作嗎我以為是給總裁打副手呢。”他問。
紀彌認真道“涉及到的我不會含糊,也請你有時間概念。”
最開始做這份崗位,紀彌很頭疼與人交流,即便是網上對話,也要一邊默念自己的措辭,一邊在編輯框潤色。
大半年過去,有的經驗在日常中悄無聲息積累,他不知不覺有了談判的能力。
“嗐,大家互相別為難嘛。”鮑老師說。
“當時訂了最好這周交付,最遲還能拖十來天,我一定會抓緊做。”
“辛苦你了,有什么問題及時和大家同步。”紀彌說著。
他注意到對方的眼神有些渙散,在位子上坐立難安,不太有精神。
是身體真的很難受紀彌蹙了下眉。
天氣逐漸變得炎熱,梅雨季快要來臨,偶爾有幾聲雷響。
今年回溫得早,五月底便可以穿上單薄的衣衫,一下雨不會覺得冷,但水汽蒸發,整個城市都很悶。
紀彌不小心忘記隨身帶傘,臨近下班,詢問總辦有沒有人一起出去。
noah不在頂樓,she戴著耳機在開視頻會,能響應他的人不太多。
“我”方溪云舉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