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夜中的瑩將時間定格得格外漫長,陸遠楓幾乎可以聞到它們口中腥臭的粘液味,他面對這些畸變種顯然是毫無勝算的,陸遠楓的余光落在冰冷的槍口上,但如果現在對著自己的腦門來一槍的話,起碼能有尊嚴地去死。
下一秒,腐爛的畸變犬齊齊轉動猩紅的眼睛,猛地朝他撲來。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砰”
驚響的槍聲劃破漆黑的夜幕。
“咔咔咔”
是用力按動空夾發出的聲音。
陸遠楓一槍命中離他最近的那只畸變野犬裸露在外的眼珠,野犬發出痛苦的嘶吼,陸遠楓將射空了的槍托砸到對方身上,絕境之中,瘋狂分泌的腎上腺素刺激得心臟像是磊泵一樣跳動,身體的本能已經快過大腦做出反應
有尊嚴地去死,這種事下輩子再考慮吧。
就在畸變野犬遲疑的一瞬間,陸遠楓飛速奔向不遠處的黃金樹,剛才的那一槍顯然拖延不了這些畸變種多久。
陸遠楓折下一根灌木叢的枝椏,他用樹枝裹上從那黃金樹上析下的琥珀質感粘液,隨后迅速從口袋里摸出打火機。
耳邊再次響起野犬瘆人的嘶吼,震得人耳膜刺痛,近得仿佛下一秒就能咬穿自己的喉管,而陸遠楓卻只能將希望寄托于一根可笑的樹枝,他甚至不知道這上面的玩意兒是不是可燃的。
但此刻他已經別無選擇。
“咔”
或許是受了潮的緣故,打火機發出一聲空響,卻并沒有出火。
“咯吱,咯吱”
野犬牙齒摩擦的聲音近在咫尺,宛若惡鬼的催命符。
“咔”
又是一聲空響。
從四面八方涌來的無數雙猩紅眼珠死死地盯著自己,時間被定格成漫長的片段,死亡宛若一柄高懸在頭顱的鍘刀,僅靠最后一根馬上要崩斷的細線在支撐,陸遠楓拼命摁動打火機的砂輪,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念頭
快點快點快點快點
“咔”
就在畸變野犬撲上來的瞬間,打火機躥出的火舌終于引燃了木枝,陸遠楓高舉起火把,藍眼瞳中倒映出畸變種躬著身子后退的身影,它們好似看見了什么極為恐怖的東西一般,就連眼珠都不受控制地顫動起來。
陸遠楓震驚地看向自己手中的火把。
不是吧,這東西這么管用
難道說這些畸變種的弱點是
“轟”
巨響聲中,忽然炸亮的天光照得長夜如晝,一顆顆巨大的火球猶如隕石從天而降,重重地砸落在地面,來不及逃離的畸變種在烈焰焚燒中發出痛苦的嘶吼。
這一刻,明明四周都是熊熊燃燒的烈火,陸遠楓卻感覺后背無端地升起一股寒意,前所未有的壓迫感從頭頂傾泄而下,自己好似懸在千尺浪尖的一葉孤舟。
他緩緩轉過身,終于看清了將這些畸變種嚇跑的東西的真正面目。
那是一個哨兵。
從天而降的哨兵懸在半空之中,周身璇開一片白色的氣焰,明滅的火光映出男人白翳的瞳仁,血紅的荊棘圖案從眼尾一路蔓延至衣領處,襯得他那如玉石般鋒利俊美的容顏有幾分詭譎,仿佛自地獄而來的修羅。
男人飄揚的白發垂至腰際,脖頸上戴著一個矚目的金屬項圈。
這種金屬項圈或者說是防止哨兵暴走的電子鐐銬,t6011哨站的那些哨兵也有,但不是佩戴在脖子上,他們戴的是手環,除了隊長高銘上面刻的是“b”以外,剩下的哨兵都是c級和d級。
佇立在哨兵身旁的是一條白色巨蟒,那應該是他的精神體,但用“巨蟒”來形容它的物種或許并不準確,因為它已經完全超出了陸遠楓對現實生物的認知,白化的蟒蛇足足有十層樓那么高,它覆蓋著鋼盔的鱗片下露出一雙澄黃的豎瞳,分離的巨顎正不斷往外噴出烈焰。
據說只有a級及以上的哨兵會才會演化出屬性攻擊的天賦。
而此刻,陸遠楓的目光緩緩上移,只見男人的金屬頸圈上刻著的是三個血紅的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