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當哨兵而且是超級厲害的那種。”
說到著,他忽然想起巷口那倆小孩嘲笑自己長得矮以后絕對不可能成為哨兵,又煩惱地將腦袋埋進陸桉肩頭,悶聲不說話了。
“又不是只有當哨兵才好。”陸桉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就算不是哨兵,小楓也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啊。”
“什么都可以嗎”
“可以。”
“那”陸遠楓的思維發散了一圈,,“可以找爸爸嗎”
陸桉神情一滯,罕見地沉默了。
許久沒得到回應,陸遠楓仰起頭,母親那雙琥珀色的眼瞳明明正注視著自己,可思緒卻好仿佛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他小聲地問,“爸爸是不要我們了嗎”
那會兒,街頭巷尾總是有些流言蜚語說他是沒人要的小孩。
良久。
“沒有。”陸桉張了張唇,她垂眸看著陸遠楓,似乎正在組織措辭,“爸爸沒有不要你,只是”
即便往后的日子里有許多人告訴陸遠楓這不過是大人用來安慰小孩的伎倆,但陸遠楓卻始終認為母親沒騙他。
他清晰地記得陸桉每次談起父親時的神情,她的眼里并沒有怨恨,也沒有憤怒,有的是一種更為深沉的情緒,像是漲潮的海水沖過白沙堤,往昔足印再無跡可尋的悵然若失。
年幼的陸遠楓不懂這些,他只是扒拉著母親的衣領,“其實西蒙叔叔也挺好的,讓他當我爸爸也行。”
西蒙是隨軍隊駐扎在他們哨站附近的特研員,也是他們鎮上唯一的向導,街頭巷尾的人都說他是位得罪不起的大人物,更何況還是身份尊貴的向導。
那時的陸遠楓不懂什么叫“大人物”,他只知道陸桉有時候進污染區沒法照看自己,就會讓把他放在西蒙叔叔那兒,每次探險隊從污染區凱旋歸來時,西蒙都會帶著自己等在哨站門口,與那些前來湊熱鬧的看客一般,他好像只是按照慣例在等待人群的回歸,但陸遠楓知道,他是在看母親。
陸桉一愣,似是沒料到小孩子的思維這般跳脫,一會兒話題就繞這上面去了。
陸遠楓“我看到西蒙叔叔那天送媽媽花了,而且他做飯也挺好吃的,媽媽把他娶過來的話,他就可以當我爸爸了。”
“什么啊”陸桉點了下他的鼻子,明明是略帶嗔怪意味的語氣,耳朵卻紅了,“凈會亂說話。”
她一邊笑,一邊抱著陸遠楓走出了木屋。
明媚的陽光照射進來,模糊了母親側臉的輪廓
“砰”
在一陣地動山搖的巨響聲中,陸遠楓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
“咚咚咚”
屋外是震天響的敲門聲。
陸遠楓剛跳下床,房門就被哨兵給從外用力地推開了。
傅成,當初那個把自己抓過來的哨兵,面色凝重地走了進來,他肩頭的蒼鷹正不安地扇動著翅膀,發出尖銳的鳴叫。
向導敏銳的直覺告訴陸遠楓特勤隊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問題,他問對方,“什么情況”
傅成冷厲的眉鋒緊蹙,他把手中的槍裝上彈匣,塞給陸遠楓,簡短道“污染區一級異變,所有人立刻撤離。”
陸遠楓收起槍。
還真是話越少,事越大啊。
他在傅成的陪同下,快步離開了房間。
長廊忽閃忽暗的燈光中,身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動作匆忙地收拾著儀器與設備,混亂之中,許多試管與藥劑被打翻在地上,凌亂不堪的場景讓人完全無法與幾個時辰前還精密運轉的控制室聯想到一塊兒。
傅成帶著陸遠楓一路未作停歇地撤出基地,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基地門口停著幾輛裝甲車,撤離的人群亂做一團,手持機槍的哨兵正在往車上搬運著什么東西。
陸遠楓左右環視一圈,正想尋找牧小北與高銘的身影,就聽耳邊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