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群怪物隔那么老遠都能被吸引過來。
啊啊啊啊啊啊
快跑
劇烈的震顫中,陸遠楓當即轉身跑向廊道的另一側。
身后那些龐大、茹毛飲血的怪物如同浪潮般彼此推搡撕咬著涌向自己。
“咯咯咯咯咯”
這場爭分奪秒的生死逃亡中,陸遠楓幾乎聽到了那個污染物隱秘在一片黑霧之后的訕笑。
他幾乎是頭也不回地沿著樓梯飛奔而上,此刻,眼前就只剩下這一條路可以逃。
身后的怪物好似涌動的浪潮,對陸遠楓緊追不舍。
它們之間在逐漸拉近。
就在陸遠楓沖向樓梯轉角處時,發散出去的精神力似乎觸碰到了一堵厚實的墻壁,一種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他下意識地剎住了腳步。
“咔嚓”
突然從廊道中涌現的巨鱷猛得向他咬來。
陸遠楓用觸手圈住樓梯的扶手側身一躲,避開了那頭鱷人的攻擊。
鱷人咬了個空,它身后的陰影中涌現出無數龐大、長滿尖牙的怪物。
陸遠楓皺起眉頭。
可惡,這下唯一的去路也被堵死了。
臺階下方,那如潮水般涌來的怪們爭先恐后地爬上樓梯,就在它們伸出尖利的爪牙撲向陸遠楓之際。
“轟隆”
地面開始晃動,整棟樓都發出一聲劇烈的震顫。
一股凜冽的寒意自樓道下方襲來。
無端的寂靜中,陸遠楓感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強烈的肅殺之氣。
下一秒,
陸遠楓的視野中剩下一片血紅的色彩。
空中噴涌的鮮血好似一張絢爛的潑墨畫,樓道中,無數肉塊與白骨飛濺開來。
眨眼間,剛才還嘶吼著想吃掉自己的怪物們就變成了一攤幾乎分辨不出形狀的爛泥。
而那位白發哨兵正踩在由怪物尸骸所鋪成的血路之上,他渾身染血,眼眸漆黑,唇邊露出的尖銳犬齒看起來能輕易將人血管刺破。
他一抬手,那被撕成兩半的獸人尸體“轟”地一聲砸到了墻上。
墻面瞬間凹陷進去,皸裂開無數道裂縫。
在陸遠楓他微怔的神情中,白發哨兵若有所思地扭頭看向自己,他伸出舌尖舔了下唇邊的血跡,唇角咧開一道弧度,墨色的眼瞳中是不加掩飾的殺意。
觸手們害怕得縮了起來。
嗚嗚嗚蛇蛇怎么變得這么兇
他看起來想吃掉我們。
怎么辦
陸遠楓望著縈繞在哨兵周身,那團濃得幾乎化不開的黑霧,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掌心。
毫無疑問眼前的人失控了。
可是在這個異度位面里,他無法進入對方的精神圖景,要怎么才能疏導失控暴走的哨兵
賀樓一腳踢開樓道中那些礙眼的尸塊,抬腿走上臺階。
這一剎那,陸遠楓的余光瞥見了地上蜿蜒的血痕。
一些零碎的畫面涌上了他的腦海。
黃金沼澤旁邊,那位陷在其中的哨兵對他說“啊不是,我是說您的血很明顯,可以感覺到您和其他人是不同的,您是一位向導。”
哨站的隔離室中,菲爾德躺在病床上看向他,“只有向導才能醫治我的傷口。”
宴會廳昏暗的角落,觸手們纏在哨兵的傷口上
這一連串的畫面在陸遠楓腦海中輪回閃過,他眼瞳緊縮,心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如果這是一個內外倒錯的世界,只有肢體上的接觸才能消除精神上的創傷,那或許向導的血就是疏導的關鍵。
白發哨兵周身的黑霧越來越重,他的身影快似一道疾風,直奔臺階上方的人而來。
陸遠楓從褲腿的綁帶中抽出一把匕首,他用匕首割開掌心,殷紅的血線沿著手掌滴落。
轉瞬之間,賀樓那張冷厲的面容便閃現至他跟前,哨兵周圍的霧氣凝成無數道鋒利的氣刃向他刺來,數只猩紅的觸手憑空出現,擋在了陸遠楓面前。
黑發向導張嘴含住掌心滴落的血跡,
“哐當”一聲,匕首掉落了在地上。
疾風驟雨之中,陸遠楓伸手拽住哨兵的衣領,吻了上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