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賀樓五指一攥,賀正青面前的兩名保鏢頃刻間痛苦地癱倒在地,一股無形的威壓之下,他們的肢體被扭成了麻花狀,渾身骨骼都發出“咯吱”作響的聲音。
白發哨兵扭頭看向賀正青,眸底燃著不可遏制的怒意,他幾乎是一字一句道
“放開他。”
“別、別過來”賀正青攥著玻璃碎片的手不在不住顫抖,鋒利的在陸遠楓脖頸上劃出了一道刺目的血痕,賀正青扭曲的神色瞧著有些癲狂,浮空終端頁面上彈出一個猩紅的紅色感嘆警示號,“只要我動一下這個按鈕,整個實驗室就會被徹底摧毀,這炸藥的威力之大,方圓幾十里以內都不可能再有生命跡象,到時候你們一個都活不下來”
“滴滴滴”
暗紅閃爍的燈光籠罩整個實驗室,他的終端上不斷響著刺耳的警示音。
賀正青顫抖的手指僅差一毫的距離,就要按上那鮮紅的按鈕,這一剎那,在陸遠楓的操縱下,原本藏在賀樓精神圖景中的深海巨怪猛然朝賀正青伸出了巨大的觸手。
“啊”賀正青只感覺腦海中一陣尖銳刺痛,眼前視線徹底暗了下去,他身形猛地一個趔趄,沒有按上猩紅按鈕,另一只手上的玻璃匕刃一歪,將陸遠楓的咽喉割出道血流如注的口子,“原來你竟有兩個精神體。”
“哐當”
染血的玻璃碎片掉落在地。
白發哨兵周身暴起一陣赤蓮焰火,他幾乎是暴怒騰起,一抬手,
將賀正青徑直轟進了凹陷的墻體之中,后者渾身骨骼被那股無形的重力生生碾斷,口中吐出大量鮮血。
“呃”
賀正青痛苦地仰起脖頸,在無形的重力操縱之下,他的眼珠瞪大,臉色青紫,口中溢出白色的唾沫,就在他感覺自己要因為窒息而死時,那股禁錮卻忽然消失了。
“滋”
伴隨著一聲足以震破人類耳膜的刺耳高音,實驗室的那些玻璃囚籠被盡數震碎。
賀樓再沒有看那躺在血泊中像螻蟻般掙扎的人一眼,徑直奔向了手術椅上的陸遠楓。
下一秒,耳邊響起昆蟲煽動翅足與野獸低吼的咆哮聲,賀正青驚恐瞪大的眼眸中倒映出那些畸變生物蜂擁著擠進實驗室的情形。
率先進來的是那只人頭蠅身的畸變種,賀正青殘暴無道的人體實驗讓他的心智退化,逐漸喪失了身為人類的記憶,他已不再記得自己的名字,不再記得自己是誰,但當他看見賀正青這張可憎的面容時,心中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地燃起一股嗜血恨意。
恨不能生啖其肉。
跟在他身后進來的畸變生物擁有像蜈蚣一樣的上百條足節和蝎子般鋒利的尾鉤。
他們爭先恐后地向賀正青爬來,撲向他此刻不能動彈的身體。
鮮血四濺,血肉橫飛中,“啊啊啊啊啊啊”,賀正青發出痛苦的慘叫。
此刻,這些總是被他嘲諷低智的畸變生物卻達成了高度一致,沒人選擇給他致命一擊,他們用著各自的畸變器官一小塊一小塊地撕扯著賀正青的血肉。
就像蟈蟈用鋒利的口器啃噬蠶寶寶一樣,將對方的整個身子一點點擠入自己口中,最后只剩下一灘渾濁的汁液。
灼灼火光之中,那副掛在墻上的十字碑文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熾熱火光映照出那上面鐫刻的銘文“要以命償命,以牙還牙,以眼還眼”1
“哐當”
慌亂之中,賀樓失手打翻了手術臺上的機械,他抓起一塊紗布,伸手捂住陸遠楓頸部的傷口,試圖為對方止血,但那道口子割得實在太深了,無論他怎么做,鮮血還是不斷地從自己的指縫中溢出。
紗布中不斷洇出的血跡刺痛了賀樓的眼眸,心臟仿佛被人攥緊了般不斷緊縮,哨兵渾身戾氣退去,控制不出顫栗的眼瞳中只剩下無盡的迷茫
明明他擁有這世上最強的自我愈合能力,此刻卻不能治愈眼前人身上這么一道小小的傷口。
肌肉松弛劑的藥效還未過去,陸遠楓無法動彈,他感覺不到疼痛,只是覺得有些冷,忽然間,有什么觸感溫熱的液體落在了自己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