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只是這兩人不存在事實感情吧。
把覆著白布的擔架抬出去時,急救人員低聲議論。
現在有太多這種事,表面配偶,貌合神離,彼此間的關系還不如陌生人。
“我知道這一段。”莊忱被迫觀看前情回顧,隨風飄搖,“我親自死的。”
這是莊忱負責扮演炮灰的第一個世界,劇情他都還記得很熟溫絮白是裴陌的法定配偶,和裴陌有從小定下的婚約,卻偏偏不是裴陌喜歡的人。
溫絮白也清楚這一點,但這份婚約,他們兩個人都違抗不了。
溫家和裴家的利益關系相當密切,需要足夠緊密的聯合。兩家在多年前就定下這門親事,財閥巨擘聯姻,媒體不遺余力宣傳,早已家喻戶曉。
在裴陌積蓄足夠力量,能夠徹底擺脫家族、無視輿論媒體之前,都必須忍耐和溫絮白的婚姻。
發病死亡之前的幾個星期,溫絮白一直在起草離婚協議,還請代理人幫忙,在海邊買下一座小公寓。
溫絮白很會攝影,觸類旁通地擅長修圖和剪輯,在網上接單和售賣課程、遠程教學,其實已經攢下一筆不少的錢。
和裴陌的公司比起來九牛一毛,但足夠一個人在海邊住下,獨自生活,天氣好時出門散步。
這筆錢和這間小公寓,都因為溫絮白的突然死亡,被擱置下來。
溫絮白抽屜里整齊收攏的存單,用工整的鉛筆寫著金額總數。在他死后,唯一添下的一筆支出,是浴室那些血跡的清潔費用。
原價兩千元,因為用了優惠券,所以是一千九百七十四塊五。
裴陌按照溫絮白的遺愿,用溫絮白的錢清理了浴室。
但溫絮白沒有留下更詳細的遺書,剩下的錢和房子不知道該怎么安置,到現在還放在那里,沒有人動。
溫絮白沒想過要寫遺書,是因為溫絮白并沒想過要死。
死是件很添麻煩的事。
按照溫絮白的性格,如果早知道意外死亡會更添麻煩,就會更縝密一些,提前留好公證過的遺書。
莊忱也用不著又被抓回這個世界,半透明著參加自己角色的葬禮,還得把自己拴在松樹上,免得和紙錢一起被風吹跑。
“我非得這么飄著嗎”莊忱實在想不通,“這個世界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系統給他看劇情預測“世界線要崩了,裴陌不會和寧陽初在一起。根據預測,他們兩個將會在一周后劇烈爭吵,在半年后徹底決裂,老死不相往來。”
莊忱更想不通了“為什么”
寧陽初就是裴陌那個棒打鴛鴦的真愛在莊忱的印象里,這其實是個不錯的人,溫絮白甚至還和他在網上聊過幾次天。
隔著網絡,溫絮白依然猜到了對面的身份,很認真地告訴寧陽初,他和裴陌什么都沒發生。
溫絮白向寧陽初解釋,這只是個應付家族的幌子。
因為有家族的介入,這件事處理起來有些麻煩,但他會想辦法。
系統也不知道,但劇情的確是這么說的“決裂后,寧陽初會不擇手段,從裴陌手里搶下那座海邊的小公寓,搬進去住。”
“他不是游泳運動員,一年有大半年要出國比賽嗎”莊忱還記得劇情設定,更加莫名其妙,“他去海邊住干什么”
系統“喂海鷗。”
莊忱“”
“他退役了,以后都不比賽了。”系統繼續翻頁,補充,“他會足不出戶待在家里,每天只在窗邊喂海鷗,三頓飯只吃面包。”
莊忱越聽越不對勁“這樣也能活下來”
“不太能。”系統往后翻,“后來他被強制住院,去療養了,但也沒活多久他出現了幻覺,看到溫絮白在海邊招手,叫他一起去玩,一起踩海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