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貨說“我早就勸你跟他們聚,我說我送你,你自己不愿意去。”
冒牌貨沒好氣,卷了張紙當喇叭“怕、給、我、添、麻、煩”
溫絮白被他翻舊賬翻得頭疼,好脾氣地發誓再不這么說,又笑得停不住,抬手慢慢揉眼睛。
冒牌貨握住他的手,不讓他亂動,用干凈的紙巾一點一點蘸“剛好了幾天你輕點”
溫絮白輕輕舒了口氣。
冒牌貨忽然沒來由地緊張起來。
他握住溫絮白的手,低聲問“為什么嘆氣”
溫絮白沒有嘆氣,他只是有些茫然和恍惚,好像很久都沒有這么悠閑、這么輕松過了。
他很認真地道謝“謝謝,小陌。”
冒牌貨的臉色微微變了,幾乎控制不好手上的力道,攥了下就松開“謝什么少說胡話。”
“你快過生日了,是不是”冒牌貨說,“還有一天你就過生日了,你就又贏了一次。”
“就剩一天半天,就剩半天了。”
冒牌貨不停地看著桌上的石英鐘,他把桌上的東西全用力推到地上,搶過石英鐘和日歷“你看,快看。”
溫絮白把石英鐘和日歷都接過來,仔細辨別,認真點頭。
他看起來一點都沒有不舒服,也沒有發病,只是呈現出一種極不正常的蒼白。
那種血流干了、只剩軀殼,隨時可能融化在陽光里的蒼白。
但這種狀態似乎又并沒影響他,溫絮白認真地看著眼前的人影,摸了摸冒牌貨的頭發“一起去聚會嗎”
冒牌貨愣了下,無措的慌亂受他感染,慢慢平復“不都是你的朋友”
溫絮白的眼里透出些笑,點點頭“以后也是你的。”
他能夠理解,像這種不越界,是對他所從事的職業和社交圈的絕對尊重但他們沒必要劃的這么清晰。
親近的人之間,是沒必要分得這么清的。
因為裴家從來沒有任何親密關系,所以溫絮白把這件事慢慢講給冒牌貨。
他的聲音很輕、很耐心,每到這種時候,溫絮白身上那種兄長似的穩重可靠就變得極明顯。
所以冒牌貨也終于徹底完全鎮定下來“好。”
“那我開車。”冒牌貨起身往衣柜走,邁出幾步又忽然回來,咳嗽兩聲,彎腰征求溫絮白的意見,“今天開那個保時捷”
溫絮白看起來像是睡著了,聽見他的聲音,就又睜眼“耍帥”
冒牌貨被戳了嗓子眼,有些氣急敗壞,又死鴨子嘴硬“耍什么帥給你撐場子你這人怎么”
“好。”溫絮白輕聲笑出來,配合整理衣服,“就開保時捷。
冒牌貨的臉上總算短促地冒出一點笑,又覺得今天實在丟人,強行繃起臉,盡力找回些總裁的場子。
“我慢點開,你放心。”冒牌貨說,“你先躺一會兒,我去找幾件衣服。”
溫絮白沖他笑了下,就又慢慢合上眼,失去聲音和動靜。
這其實是種十分不祥的預兆。
幻象里的溫絮白開始頻頻陷入昏厥。
即使這種昏厥極短、極不明顯即使每次聽到身旁的聲音,溫絮白就一定盡力醒過來,把眼睛睜開。
但他還是在越發頻繁的失神,換好衣服被冒牌貨扶進輪椅,一起下樓坐進那輛純黑保時捷,溫絮白的臉色已經白得仿佛透明。
“特別不舒服”冒牌貨仍不放心,皺著眉摸溫絮白的手,“這么涼,不然今天就在家休息。”
溫絮白慢慢眨了下眼睛,笑意透出來,搖搖頭“不要緊。”
“去一趟暗中觀察。”溫絮白解釋,“不會很累。”
冒牌貨看起來不太情愿,但他不拂逆溫絮白的意愿,只好發動車子“得快點去暖和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