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野完全沒看出他嚇成了什么樣“”
商南淮豁出去了,捂著腦袋“啊誒呦”了一聲就倒在床上,一邊相當逼真地賣著慘,栩栩如生假裝不舒服,一邊瞄著這貓的反應。
反正今晚這病貓不能出門。
過了今晚,明天他溜回家偷拿點錢出來,塞給沈灼野不就行了。
商南淮理所當然地想著,被沈灼野輕輕摸了摸頭上的紗布,愣怔了下,睜開眼睛。
“你的演技很好。”沈灼野說,“適合當演員,可以試一試,演員很掙錢。”
商南淮“”
這么個情形,任何一個人來說這話,多半都得被理解成嘲諷。
但他居然還就是能看出來,這木頭貓說得挺認真、挺誠懇沈灼野是真覺得他適合當演員。
商南淮頭一回見著這種人,一肚子花里胡哨沒處施展,憋了半晌,一口氣自己先泄了。
照這么說,沈灼野比他還適合演戲呢,都不用演技,這么一張臉就夠多少大熒幕導演魂牽夢縈的了。
“你這貓腦袋里都裝的什么全是掙錢”商南淮忍不住問,“我明天弄點錢給你今晚不出去了行不行”
沈灼野搖頭。
商南淮這暴脾氣“為什么”
沈灼野的眼睛黑凈通透,雖然有疲倦藏不住地透出來,卻很平靜,像是在看鬧脾氣的半大小孩。
商南淮張了張嘴,自己先不自在,硬著嘴狡辯“我弄我自己家的錢給你,這不是報恩嗎你救了我一命,我這也不能一點都表示,我”
沈灼野幫他總結“不用謝。”
“”商南淮最后一點底氣也蔫了,繃著臉悶悶不樂,跑去墻角自閉。
他聽見身后有人起身,去收拾東西、簡單整理房間,腳步聲在桌邊頓了頓停頓的時間超過預料,接著就傳來墜地悶響。
商南淮嚇得彈射過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沈灼野半跪在地上,涔涔冷汗襯得眉睫黑得驚心,神色也茫然,視線脫力得幾乎有些難以聚攏。
可能也并沒怎么回事。
可能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這具身體疊加兩世的意識,積攢的勞累和傷痛驟然暴發,多少有些吃不消。
可能是疼。
“哪兒難受別忍著,跟我說。”商南淮手忙腳亂地抱他,說的話比手上忙活的還亂七八糟,“我靠我力氣這么小不應該啊,行李箱我都拖動了,你快躺我腿上,地上涼,來喝點紅糖水,哪兒疼沈灼野,你告訴我,我給你揉”
他這兒連慌帶忙憋出得一腦門子汗,這病貓倒好,不僅不著急,看起來甚至還像是在走神想事情。
商南淮都快急得不行了這時候有什么可琢磨的還不快說哪不舒服
“我沒事。”沈灼野說,“商南淮,幫我一下,我得躺一
會兒。”
這話的語氣跟之前不太一樣。
商南淮二話不說就動了手,連扶帶抱地把沈灼野弄到床上,一口氣弄好被子弄好枕頭鋪好床才堪堪回過神。
商南淮站在床腳,愣了半晌。
這木頭貓什么時候改口叫他名字了
還別說叫得還挺順當,還挺好聽。
商南淮頭一回覺得,自己這名字被人叫出來,居然顯得挺好聽。
商南淮有點想讓他再叫一聲,又不好意思,在屋里繞了兩圈,搬了把椅子過來,準備這么靠著將就一宿。
剛把椅子放穩,沈灼野就又叫他“上來睡吧。”
商南淮眼睛騰地一亮,身手矯健地躥上床,溜著邊躺下“這多不好意思”
這床是單人床,躺兩個半大少年人,不至于躺不下,但也不算富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