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南淮握住沈灼野的手臂。
暖的,能摸著。
不會消失,不是做夢。
為了確認最后一點,商南淮結結實實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他眼前冒白光,站不穩地晃了下,被沈灼野伸出的手扶住。
“商南淮”沈灼野摸了摸他的額頭,“你”
“沒事,我沒事。”商南淮一把抓住那只手,“回家,我帶你回家。”
沈灼野想要糾正,還沒開口,就被搶過手里的箱子。
這會兒商大少爺倒是靈巧矯健了,一手拖著大行李箱,一手拖著沈灼野,一跤沒摔,拉著他飛跑。
沈灼野被他這么緊緊拽著,為免嗆風,把話咽回去。
商南淮跑到一半,又猛地一個剎車,用力砸了下腦袋,扶住沈灼野“你心臟要不要緊”
“沒事。”沈灼野說,“這個配速很慢。”
商南淮“”
他早晚要咬這氣死人的小豹子一口。
但至少不是現在,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現在的要緊事是帶沈灼野回家。
商南淮牢牢攥住沈灼野的手,掂了掂那個行李箱,感覺輕得很“就這么點東西”
沈灼野點了點頭。
能處理的舊物他都處理了,換了些錢帶在身上,不方便處理也不方便帶走的,就留在了修車廠,算是對老板的報答。
修車廠算是跟他遭了無妄之災,前陣子有人到處打聽他的事,西裝革履又做派神秘,小地方沒見過,逐漸就傳出他在外面犯了法、有人來查他的謠言。
這種東西,只要開了個頭,就有人往里面添油加醋,沒幾天就傳得有鼻子有眼。
要做決定離開,也并不復雜。
一要路費,二要生活費,三要有個住處,租房也要花錢。
沈灼野這幾天其實都沒在縣里,去了隔壁縣城的一個工地。他會點木工,砌墻抹灰也還行,給工頭買了兩包煙,加班貼了幾天磚瓦,按臨時工結了錢。
這些事叫沈灼野說來,仿佛都很輕松,像是游戲打關卡刷支線,一個任務一個任務做下來,就掉出一堆金幣。
商南淮攥著他硌人的手腕,盯著人行道對面的紅燈,說不出話。
“日子不難過。”沈灼野不再說自己,轉而問他,“你怎么樣,你家里后來又難為你了嗎”
商南淮搖了搖頭,拉著沈灼野和行李箱過了馬路,忽然又琢磨過味兒來“你怎么知道你來找過我”
當時那個情形,知道他被他爸媽綁架拽走的,也就只有照相館老板了。
沈灼野被他盯著,黑眼睛微微動了下,沒說話。
他安撫地拍了拍商南淮,揣在口袋里的手取出來,變出來一塊巧克力金幣。
商南淮僵硬地站著,看了好一陣,伸手拿過那塊巧克力。
沈灼野居然來找過他。
也對,這操心貓,在外頭干了一天活,回家發現賴在家里的拖油瓶居然還沒回來肯定難免擔心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叫混混給套麻袋了。
沈灼野找了他多久又要找他又要收拾東西又要找工作,累不累,什么時候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