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穩穩度過五年,帝后一來,太后就遇刺,個中含義,十分微妙。
承桑意伸出空余的手,攔住顧云初纖細的腰肢,鼻尖血腥氣味濃郁,她提了一口氣,對外說道“朕知曉了,朕換身衣裳去見太后。”
說話的人退下去了,承桑意看向懷中的人,“你去刺殺太后”
“沒有,我去殺了那個道士。”皇后臉色蒼白,燭火下顯得眼睛格外大,她無力地貼著承桑意,腦袋靠著她的肩膀,“我可沒有殺太后,你別冤枉我,那個老道士很難纏呢。”
殺老道士不是什么罪過,但刺殺太后就是大逆不道的罪了,她又不傻,怎么會去殺太后了。
承桑意扶著她在床上躺下,下意識撫摸著她的額頭,有些燒。
“傷哪里了”
“腰”
承桑意眼睫一顫,本有些猶豫,想著還是解開她身上厚實的棉衣,露出被血浸染中衣。
皇后疼得一顫,唇角都失去血色,她告訴承桑意“那個老道士可厲害了。”
“別說話。”承桑意心莫名慌了起來,垂下眼睫,掩蓋住自己不安的情緒,“不能召太醫,但帶了傷藥。”
她難得輕聲細語,似一陣春風拂過心坎上。
皇后瞇著眼睛,手涼得厲害,看向火爐,承桑意會意,“我讓人將火盆挪近,先傷藥。”
掀開中衣,入目是一道皮肉翻開的傷痕,承桑意看得心口一跳,沒說話,讓人打熱水取了傷藥。
皇后昏昏沉沉睡了過去,臉頰燒得滾燙,手卻是冷的。
性命關頭,承桑意終于拋開羞澀,正視皇后的身子。顧云初本就是十五六歲,身子瘦弱,皮膚雪白細膩,擦凈血跡后,血肉翻開的模樣,嚇得承桑意拿藥瓶的手都端不住。
小心翼翼地上了藥,人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外面傳話的人又來催促了,若再不去見太后,對方必然會起疑的。
承桑意兩頭為難,顧云初膽子太大了,前腳知曉不對勁,后面就跑去殺人,打得對方措手不及是真,自己也沒討到好處。
她不解,顧云初為何有這么大的殺意,此地不是動手的最好時刻,等一等,回京去殺,才是最好的決定。
人已經昏睡了,承桑意給她擦過身子,自己有一身衣裳,身上染著血腥味,又用香料遮掩。
臨走前,她望了一眼,白凈的臉上燒得通紅,儼然傷得不輕。
“照顧好皇后,派人守著營帳,不準任何人靠近。”
太后的殿外,兵甲如云,燈火煌煌,老道士的尸體擺在了院子里,死狀凄慘,身上數道傷口,血都已經凝固了。
承桑意走近后停下腳步,認真打量著道士的面孔,“這是誰”
“太后新招來的道長,聽聞擅長除妖驅邪。”
承桑意勾唇笑了,皎白的面容上染了幾分嘲諷,“那怎么死了呢。”
“有人刺殺太后,道長為救太后。”
“倒是個忠心的,這是來了多少刺客”承桑意裝作不解,顧云初一人闖進來,壓根就沒有見到太后,哪來的救人而死。
太后這么多年來,還是喜歡鉆營。
匆匆一瞥后,承桑意愈發厭惡,忍著將道士碎尸萬段的沖動,她抬腳走進殿了。
太后虛弱地靠著迎枕,一襲單衣,長發披散下來,整個人像是驚嚇過度一般。
若非重活一世,承桑意險些相信了她,心里不滿,她還是做出關心的表面,“太后可是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