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絨故作委屈“那可冤枉了啊,我只喊過你一人相公。”
相公二字他咬得慢,還拖著軟軟的尾音,一字一句都帶著勾子。
“油腔滑調。”
寧絨哼笑一聲繼續拆那個紅盒子,打開后里面放著一個喜鵲形的小玉墜,倒不是多好的料,全當留念。
他將東西收起,說“走,沿著這條街往前就能走出去,順便再看看還有什么。”
“多遠”
“大概還有三里路吧。”
再有三里路便與這人分道揚鑣。
荀澤心想。
“傅公子在想什么”
“無甚。”
寧絨看到荀澤手中還拿著剛剛班主扔過來的鮮花,便說“這花還蠻漂亮,既然舞是我跳的,這花不如也就送給我吧”
荀澤不置可否,這花在他眼中就是垃圾,寧絨喜歡就拿去。
寧絨接過荀澤手中的花先是聞了聞,然后說“我很喜歡花。”
他抱著花與荀澤走在一起,時不時說一兩句哪個商販賣的物什新奇,亦或指一指搭在河上的、編成各種形狀的花燈。
走著走著寧絨忽然抓住了荀澤的胳膊。
“誒,你看,這里還有個賣鈴鐺手鏈的,我去看看”
他沒有松開荀澤而是抓著荀澤一起去了,到攤位前他松開了荀澤拿起一串手鏈問“店家,這手鏈怎么賣”
“小公子,您拿的這條一兩銀子。”
還是一兩銀子
寧絨遺憾“太貴了吧,算了”
“走吧。”
荀澤直接掏出一兩銀子放在了商販的桌子上,這一幕像極了他在客棧里結賬時的樣子。
“多謝這位公子”
不待寧絨說話,那商販就將荀澤放在桌上的銀子收了起來。
寧絨只好看著荀澤道了聲謝。
“我會好好珍藏的。”
他這樣說。
但荀澤沒有說話。
寧絨動了下自己抱著花的那只手,說“可以幫我戴一下嗎我一只手不太方便。”
給人戴手鏈這種事荀澤從來都沒做過,他看著抬到自己眼前的那只細白的手以及掌心里的冰藍色鈴鐺手鏈,抿緊了唇。
他不喜歡與人進行親密接觸,也可以說他從未跟人有過這樣的接觸。
自小周圍人都是怕他的,而站在他的角度他的角度是看不見任何人的。
四周的喧囂顯得二人之間更加安靜。
直到寧絨臉上的笑容和手都僵了,商販打破了二人的尷尬。
“公子若是不方便的話那就讓小的幫公子戴上吧。”
寧絨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麻煩店家了。”
“不礙事。”
寧絨活動了下手腕后將手伸到了商販面前,但就在商販抬手剛要碰到寧絨的手時,荀澤突然說話了。
“我來。”
荀澤伸手握住寧絨的手腕將那只手帶了回來。
很細,比看起來還要細,不堪一握。
荀澤拿起那條手鏈解開扣子戴在了寧絨的手腕上。
冰藍色的手鏈顯得那一截手腕更白了。
是好看的。
寧絨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轉折,但他看著荀澤沉默著垂首為自己戴手鏈的樣子卻笑不出來。
他有點悲傷。
荀澤的手很大很暖,為自己戴手鏈的樣子很認真。
他真想可以每一天都這樣。
若是真的能和荀澤在一起就好了。
但他是男子,入不了宮,也注定無法成為荀澤的枕邊人。
貪心的確是人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