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尋吐出一口白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迅速掏錢買了景點設賣的軍大衣。
“要新的還是舊的,新的四百,舊的兩百八。”
“舊的。”
白亦然瞪圓了眼睛,嫌棄地看著眼前的衣服“顧總,不至于吧”
顧尋側眼看他“要不要”
白亦然苦窮人設已久,不敢吭聲。
兩人按著請帖上的位置走,卻不是人頭攢動的熱鬧景點,而是旁支陌路,很少有人來的地方。
白亦然覺得這地方陰森森的,走了好一段路才有了路燈,只是天快黑了,這邊也沒幾個人出現,連游客都不太見得到。
顧尋站定在標志牌前,愣住“就是這里。”
白亦然左右看看“這連半山腰都沒到,你二叔也不爬山,每年都來這地方干嘛。”
顧尋也不知道,搖了搖頭按照上面的電話撥過去。
接電話的是個老人,說明來意后,對方說會來接,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太太腿腳不利索,等了很久都沒人來。
顧尋幾乎要凍傻了,不說話也不動,像個木頭人。
白亦然倒是沒覺得那么冷了,撞了撞他肩膀說“冷了吧,叫你貪便宜,新的可比舊的暖和。”
顧尋吸吸鼻子“都差不多,只是心里錯覺。”
白亦看他鼻子都凍紅了,于心不忍,解開扣子將人抱住,將顧尋籠罩在自己的衣服里。
顧尋也沒客氣,尋著他暖融融的體溫,連臉都埋在他肩膀上。
鼻子耳朵終于覺得暖和,像是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他趴得舒服,灼熱的呼吸卻穿透了白亦然的衣服,落在肌膚上。
白亦然能感覺到他呼吸的起伏,打在他肩膀上,燙得灼人。
天寒地凍,他卻忽然熱了幾個度,有些想將顧尋推開,卻又不敢亂動,也有點說不出口的舍不得。
顧尋沒有用香水,身上是和他一樣的洗衣液味道,氤氳著飄到鼻翼,又混雜著他獨特的體香。
白亦然本來不想看,但眼珠總忍不住轉過去,顧尋的耳朵肉很薄,被風吹得有些微紅,透得幾乎能看到毛細血管。
頭發有些長了,但他不想剪掉,出門的時候在后腦綁了個小尾巴。
有點可愛。
在他神游的時候,身后猝不及防出現一聲“是顧尋嗎”
蒼老而緩慢的聲音,讓顧尋抬起頭,從白亦然懷里探出個腦袋“我是。”
齊奶奶這才看清楚這是兩個人抱在一起,倒沒覺得驚訝,只是緩緩說“冷了吧,進屋去先暖暖。”
顧尋這才從白亦然懷里鉆出來,跟著老人家走。
“我姓齊,長白喊我一聲姨,你就叫我齊奶奶吧。”
齊奶奶一邊走一邊問“我見過你的照片,長白給我看過,好看。”
顧尋忍不住問“二叔一直都來嗎”
繞了山路走兩圈,就看到上面似乎有個廟,應該是快到了。
齊奶奶點頭“也有十幾年年了吧,他比我早多了,我到現在算是也才來第四年。”
顧尋斟酌說“你們來這里是要做什么”
齊奶奶驚訝“他沒和你說過嗎我們都是來祈福的。對了,還沒問過你,長白今年怎么沒來那帖子還是我特意給他寫的,用的筆墨都不一樣。”
她說這話,腳下差點滑倒,顧尋伸手將她扶住,低聲說“年前,他去世了。”
齊奶奶的腳步一頓。
她臉上的表情慢慢沉下來,緩和了幾分鐘,才難過地問“那孩子,年紀那么小,怎么說走就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