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的街道上,一輛黑色轎車駛過。
司機沉默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對于他而言,凌晨乃至黎明來接譚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譚臣喝酒不會醉,但出于對法律的尊重,每次喝完了、玩夠了,都會叫司機來接他。
這次不同的是,譚臣帶了個女人。
極漂亮。
眉眼精致,烏發濃密,白裙包裹著纖瘦的身軀。
醉意朦朧地靠在黑色真皮沙發上,過分白皙的皮膚被酒意染得通紅,看起來一片旖旎。
像個剛入世的妖精。
她輕輕張開嘴唇,一直在呢喃著什么。
譚臣稍微靠近,發現那櫻色唇瓣之間,難忍地哼著“熱”,而最多出現的字節還是“譚”字,即便含糊不清,譚臣也聽得清楚。
沒人會對自己的姓氏不敏感。
但譚臣可從來沒有自曝過家門。
唯一兩個可能。
一是有人告訴,二是他自己打聽到的。
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現在的呢喃自語總不是別人強迫他說的。
譚臣笑了笑,說不出的涼薄。
都快自顧不暇了,還不忘在他面前演戲,為了上位,也是費盡心思。
“熱”
沈迭心覺得全身都在火中燃燒,每根手指都被烤得脫力。
此刻睜開眼睛都已經用盡全力,而剛才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全然不知。
車內,路邊燈光一道又一道地照在面前男人的臉上。
閃爍燈光沖淡了冷淡的眉眼中的倨傲。
拜譚家基因所賜,沉默中的男人,也有了幾分斯文。
沈迭心微微瞪大了眼。
“譚”
譚臣的視線從窗外看向他,撐著臉的小臂上,黑蛇紋身赫然躍入沈迭心眼中。
沈迭心立刻抿唇雙唇。
“你要帶我去哪”
藥力作用下,沈迭心清澈的聲音變得沙啞。
譚臣挑眉,“回我家。”
“什么”
“聽不懂嗎”譚臣說,“跟我回家。”
其實這個終點也是他幾秒鐘前決定的。
iight也住宿,只是譚臣嫌臟。
帶去酒店是通常選擇。
只是在沈迭心這樣精心設計下,要是再不順著發展,未滿太掃興。
但沈迭心并沒有表現出譚臣想象中的開心,而是抗拒地全身后退。
“我不去。”
沈迭心的手在四周摸索著。
現在幾點了
南南還一個人在家。
金艾呢他現在怎么樣了
沈迭心有太多問題,可他從虎哥手底下逃出來的時候,只有孤零零一個人,其余所有東西都沒帶。
沈迭心緊緊貼著車門,“我不去”
譚臣看了他一會,淡然地說“停車,讓他從這里下去。”
司機照做。
靠邊停下。
車外是完全陌生的街景。
深夜時分,周圍連車都十分稀少,更別提過往的人了。
沈迭心體內那股異常的炎熱愈發猛烈。
他深呼吸,幾次想要打開門,但手指實在沒有力氣,在冷汗的作用下,直接滑開了。
譚臣就坐在那里,穩如泰山地看著沈迭心反復開門,卻始終沒有打開。
他的耐心是有限的。
他看了看手腕上那塊價值不菲的名表,開口說“現在三點了,你現在和我回家,興許中午之前還能走。要是再拖一會,就不知道幾點能結束了。”
他的語氣游刃有余,主導著開始和結束,就像沈迭心早已被他收入囊中。
“咔噠。”
終于,車門被沈迭心打開了。
車外的寒風呼嘯而來,吹得沈迭心全身發抖。
但他幾乎沒有思考,撐著無力的身體就要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