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迭心搖了搖頭,忍痛讓自己躺平。
檢查也好,做別的也罷,快些結束吧
這樣被翻來覆去地擺弄,和牲口又有什么區別。
沈迭心將臉埋進被中,把自己和這里的一切隔絕開來。
閉上眼就好了。
很快就過去了。
這只是一個開始,沈迭心不停告訴自己要快點習慣。
如果現在就覺得無法忍受,以后的六個月該怎么堅持。
沈迭心的沉默在譚臣眼中變了味。
“不說話是什么意思我在問你,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誰做的,為什么。”譚臣眼底醞釀著怒意,“還是說我不配插手你的事情”
“沒什么,都已經解決了。”沈迭心死死拽著被角,額頭已經被冷汗濡濕,“你要做什么就做吧,求你了”
“解決了”
這樣重的傷,就解決了
還是說,這傷本來就是故意露給他看。
找上門要錢的時候還行動自如,如今到了晚上,就擺出楚楚可憐的模樣。
無論是藏到現在才被發現的傷口,還是這幅逆來順受的樣子,都太過巧了。
沈迭心緊閉雙眼,在黑暗和疼痛中備受煎熬,忽而聽見一聲嗤笑。
有力的大手按在他的后脖之上。
沈迭心本能地想要閃躲,耳側就已經感受到滾燙的鼻息。
“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我也沒興趣去想。但你放心,錢不會少,你應該做的,也該做了。”
交織糾纏在雪白肩頸上的黑發順著譚臣的手散落。
發絲之下,隱約可見蜿蜒明艷的花紋。
譚臣手指拂開遮擋的頭發,一掌寬的蝴蝶紋身栩栩如生,仿若真有一只蝴蝶攀附在沈迭心單薄的肩背上,下一秒就能振翅飛翔。
這樣濃郁的色澤,一看便知是剛紋不久。
譚臣握著沈迭心的脖子,小臂上的蟒蛇與沈迭心背上的那只重新構成一副圖案。
“你為了勾引我,也算是費盡心思。”
他的拇指摩挲著沈迭心的背。
忽而在表面的圖案之下,摸出另外凸起的輪廓。
譚臣仔細感受著,模糊不清的走勢中很難判斷具體是什么,但大概能感知到,在蝴蝶之下,紋著三個字母
那日女孩脆生生叫的爸爸二字浮現在譚臣耳邊。
“過去你和誰好過睡過,我概不追問,但從今天開始,你要知道你是誰的人。”
一個已經做父親的人,這樣顫抖著身體躺在床上,譚臣心里涌現起難以言喻的感覺。
沈迭心就像一顆洋蔥,譚臣每見他一次,都能剝掉他表面的一層。
他在青澀的年紀就擔起了父親的角色。
有干凈的外表,卻又有臟亂的身體。
有動聽的歌喉,卻又只把錢和謊言掛在嘴邊。
譚臣抬起他的臉,注視著他顫抖的眼睫。
“和男人睡過嗎”
譚臣看見沈迭心眼中閃爍的淚光。
可能是腰背太疼,或者是覺得害怕,也許是屈辱。
無論真假,這幅模樣,我見猶憐。
譚臣還是無法想象他是怎樣用這樣的身體和表情,讓一個女人為他懷孕生子。
“回答我的。”
在他的注視下,沈迭心抿緊嘴唇。
“我要聽實話。”
沈迭心閉上眼,似乎是認命了,輕輕點了點頭。
譚臣微怔,繼而冷笑。
“這就是你說的自己干凈”
干凈到和女人生孩子,和男人同樣上床。
“但你這次足夠誠實”譚臣摘下手套,干燥的手指拂開沈迭心濡濕在臉側的頭發,“我會獎勵你。”
他要看見沈迭心背上的蝴蝶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