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帳篷內只有栗冉和陶易夕,負責記錄的學校職員們都守在外面,等待選拔的學生隊伍也離得有一段距離,遠遠的只能看到拉開的簾幕中兩人模糊的剪影。
陶易夕面色深沉,不動聲色的將兩枚骰子的骰值撥亂,藏進袖子里,以免被不相干的人看到。
方才他占卜的問題并不是詢問栗冉具有靈性的可能性有多大,而是栗冉體內的靈性占比。
99的靈性,這在凡人身上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就連他自己都只有51,都已經算危險了
在他們神學的圈子里,有一個臨界數值的說法,這個說法沿用了數學和藝術界黃金分割的數值,即一個人體內的靈性占比如果超過618,那么他的靈性將會全部轉化為神性。
靈性本身不會給人帶來危害,甚至靈感越高、異能越強,但神性會。一個人的意識總量是一定的,當神性占比高于人性占比時,他自身的意識會占據下風,無法保持身為人類冷靜的思維,走向癲狂。
99,這數值高得讓人匪夷所思,真要99,站在他面前的至少是個舊日神祇級別的生物,怎么還會是栗冉這樣一個看起來好端端的少年。
可他的靈骰術,從未出過錯。
陶易夕細長的眉毛皺了起來,他緩緩起身,走到了栗冉的面前。
栗冉也不退讓,就那樣探尋地看著這位強大的占卜師。
“剛才的占卜,有什么問題嗎”栗冉還不知道這所謂的十面骰是怎樣使用的,解讀不出來結果。
陶易夕卻忽然抬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撫摸上了栗冉的耳朵。
栗冉
這是在做什么
陶易夕秾麗的容顏近在咫尺,呵氣如蘭,不得不說,除開他那強大得逆天的占卜天賦,這張臉也是栗冉迄今為止見過的最美的。要不是陶易夕一直深居簡出,只在重要場合和學校里露面,外界對于他的艷聞會傳播得更多。
他的手指像帶了電流,過到栗冉的全身,目光卻不帶有情欲的因素,相反,陶易夕觀察得非常認真。
少年人的耳朵線條優美,白皙干凈,像一彎泉水中洗濯過的羊脂玉。唯有耳廓邊緣微微朝內部卷曲,有點像海螺的形狀。
耳朵卷曲的程度并不深,看起來不像是天生的卷耳基因,而是后天形成的,用以排斥某些不愿聽到的聲音。
“你是否”陶易夕本想問他是不是經常能聽到囈語,又怕引起少年的懷疑,話說到一半沒有繼續。
“是否什么”栗冉不明就里。
“沒什么。”每個人的身體都是一個容器,如果容納不下過于強大的精神力,靈感就會外溢,產生暴躁、瘋狂等精神失常的行為。
靈感這樣高的孩子,稍微一個隨意對待,都可能引發暴走,成為不受自己意識控制的怪物,他必須小心再小心。如果任由其野馬脫韁般在社會中自由成長,會是個隱患,無論怎樣都要收到眼皮子底下看著,才能放心。
陶易夕壓住心底震撼,微笑著輕摸栗冉的耳朵,引得栗冉一陣酥麻。
他輕聲對外面的人宣布“考生栗冉,通過選拔,具備入學資格,下周到學院報到。”
震驚的不止有栗冉,還有外面同時聽到傳報的、等待著的剩余考生們,其中有喬河、為難過栗冉的那群男孩、以及剛換下演出服出來等待結果的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