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冉半知半解地點頭,并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栗清正式的生日會轉眼來臨。雖說栗清替栗冉邀請了朋友,將兩人的生日合并在一起,過了個簡單但驚心動魄得令人難忘的生日,但羅蘭夫人并不會允許自己掌上明珠的成年禮如此簡陋。她擬了一份長達數米的名單,將全國有頭有臉的商界、政界的精英名流全部邀請了過來,聲勢浩大。
宴會的場景策劃、現場布置、餐點搭配全是一流的團隊,栗家借用了皇室的花園,仆人和垃圾桶一樣五米設置一個,整個后勤人員加起來將近五百人。
當天,栗冉睡了個懶覺,一覺醒來便被侍者套上荷葉邊禮服,拉著上了飛行器。他一邊在飛行器上洗漱,一邊口齒不清地問“栗清呢”
“清少爺五點不到就去會場了,哪兒像您啊,這么舒服,能睡到十一點過。”剛來的女侍者才十幾歲,說話有些沒大沒小,但栗冉喜歡她的直率不做作。
栗冉哼笑一聲,只有在這種時候,他感覺不被家里重視還是挺舒服自在的。羅蘭夫人連一個眼神都不愿意給他,自然不會叮囑他按時參加宴會,他合理懷疑,就算他不去,羅蘭夫人都不一定能發現少了個人。興許覺得少了更好,他兒子栗清才是這場盛會的主角,任何有可能搶走他兒子光輝的路人甲都不該存在。
栗冉唯一需要躲避的是栗有國,作為一向嚴于律己的政客,他不允許家里任何成員在正式場合遲到,他名聲在外的遺珠小兒子必須到場,不然會引來他人背地里嚼舌根,影響他治家嚴明的公眾形象。
皇家花園離栗家府邸很近,沒一會兒就到了。栗冉在侍者的帶領下走到宴會廳,第一眼便看到歐千西裝革履,被人群簇擁著,他三七分的發型露出光潔的額頭,黑發墨瞳有種凌厲的美。
他父親栗有國也在,大家正在對他們二人恭喜道賀,栗冉隱約聽到“糧食法案”、“通過”的詞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氣,仿佛跟歐千一個陣營與有榮焉。
栗冉進來不聲不響,悶頭找點心吃,歐千卻從人群中準確地捕捉到他的所在,分神盯了他的背影幾秒,轉頭又和政客談笑風生。
香檳塔旁,喬河和林昆正站在一起聊學校的趣事,他們的父親也來了,各自在金融、督查部門的圈子里和相熟的人交談。
看到栗冉過來,兩人熱情地打招呼,喬河端著一碟剛烤好的曲奇餅“栗哥,來一塊兒,手藝可好了,不愧是皇室專用的廚子。”
栗冉應聲走去,低頭輕嗅一下,沒了興趣“這就是我家廚子,你要愛吃我以后上學給你帶。”
“我去,那敢情好啊”喬河樂呵道,他注意到一旁的林昆,感覺吃獨食有點不好意想,“給他也帶。”
林昆被逗笑了,看喬河就像看幼稚園大班小孩“你要吃就吃,拉上我干嘛。”
“這是哥們對你的愛,你就收下吧。”
喬河的胳膊搭上林昆的肩膀,對栗冉關切道“哎栗哥,那天陶教授叫你去他辦公室,沒有為難你吧。”
栗冉想了想,讓他脫衣服算不算為難應該不算吧,他只是想檢查印記。于是他斟酌著搖頭“沒有。”
“那就好。”喬河和林昆都舒出一口氣。
“他帶我看他那塊兒可以占卜的鏡子。”
“鏡子我怎么從來沒聽人說過校長辦公室還有面鏡子”
“除了栗冉,旁人又沒機會去,你當然不知道。”
“那鏡子是用來占卜什么的學業健康姻緣”
林昆打了下他的狗頭“你腦子里成天想什么呢”
“栗哥這么帥,以后女人緣肯定不差。”喬河賤兮兮地說。
栗冉神情怔忡,回憶起在水月花鏡里看到的畫面,表情顯露難言之隱。
“該不會你以后要光棍一輩子吧。”喬河遲疑。
栗冉沉默了半天,像是做了極大的心理建設,吐出一口濁氣“我看到我被沈神賜壓在床上。”
“我草栗哥你暗戀沈神賜啊”喬河的聲音很大,在場的人全都聞聲看了過來。這里是皇宮后花園,王儲沈神賜的名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栗冉作為總統遺珠也在剛認祖歸宗時掀起過不小的波瀾,很容易被對上號。
一時間,人群開始竊竊私語,栗冉感覺無數道目光注視著自己,甚至還有聯盟第一學院的其他班的同齡人。
“喬狗,你聲音可以再大點。”栗冉皮笑肉不笑,伸手去捏喬河的脖子,喬河痛得聲音都發不出,感覺脖子要斷在栗冉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