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低了身體,樊星然伸手上前。
突然一只手狠狠的將樊星然的衣領向后拉了一下。
毫無防備的樊星然被拉的直接坐在了地面已經被凍實的土壤上,身上披著的衣服掉了下來。
那狗繞著繩子可以走動的地方踩了一個弧,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樊星然的方向。
“你怎么敢的啊你不怕被咬啊”張樂樂震驚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別碰,這狗是真咬。”
“是嗎”樊星然卻只是站起身,將地面上的外套撿起來,穿好。
“這狗是我姑父養的,脾氣不好,經常咬人,就怕我姑父,我姑父就打它,咬一次打一次,下次還敢,不長記性。”張樂樂在旁邊道。
“嗯。”樊星然應道。
“但是看家護院是真的可以。”張樂樂試圖給狗正名。
“嗯。”樊星然點點頭。
張樂樂的目光在樊星然的臉上游弋“你是真不怕啊也沒看你緊張后怕的樣子。”
“嗯,怕的。”樊星然這才道,“謝謝你拉住了我,我不確定豐守市過年的時候還有沒有上班的醫生給我打狂犬疫苗。”
張樂樂嘖嘖嘖兩聲。
“這玩意長的又兇又丑的,就一土狗,一般人也不會想摸它啊。”
樊星然倒是多看了那狗幾眼。
很丑嗎
張樂樂和張姣姣從奶奶的手里,拿到了一份壓歲錢。
樊星然也有。
當樊星然被那雙蒼老、滿是褶子和厚繭的手握住手腕,強硬的在手中被塞入了紅包的時候,樊星然是很茫然的。
“謝謝奶奶。”樊星然道。
張樂樂和張姣姣圍繞在奶奶身邊轉,一旁的爺爺坐在位
置上笑。
樊星然看著這一幕。
紅包紅彤彤的,上面畫著寓意著吉祥的紋路,嶄新的,沒有褶皺,是被小心的包好的,被悉心存放的模樣。
年夜飯是在下午開始的。
電視晚會的聲音開的很大。
放鞭炮的時候,樊星然站在張樂樂的身邊。
張家的食物味道很好吃,并不是飯店中精致到極致的配料,卻有著獨特的味道。
大家相互聊天,甚至樊星然也會偶爾被問到幾句。
位置有些擁擠,樊星然被張樂樂和張姣姣夾在中間,時不時的碗里會多出一些旁邊的人夾過來的食物。
作為客人的樊星然沒有做任何事的機會。
等到離開的時候,張樂樂拆開紅包“一百塊。”
“我也是。”張姣姣立刻跟道。
樊星然一愣,順著氣勢也低頭拆了自己的紅包,道“也是。”
好奇怪。
就好像真的被融入到這個家庭里一樣。
明明像是在看一場陌生的電影,可電影里的人卻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屏幕的邊框消失,他置身于電影之內。
他們到家附近的時候剛剛好是在十一點。
整個城市突然從寂靜的夜晚,被四處轟然而起的花炮的聲音震響。
樊星然望著車窗外,五彩斑斕的天空被倒影在他的瞳孔中。
“爸快點快點快點要來不及了的,我們的炮還在后車廂呢”張姣姣著急萬分。
“去廣場放吧。”張父立刻對他的兩個孩子道。
樊星然跟在一家人身后,看著他們從后車廂取出了花炮。
樊星然的手里被塞了一個打火機,張樂樂又挑了一個塞到他手中,看著茫然的樊星然,疑惑的問道“怎么了不會點”
“嗯”樊星然抿唇,“煙花爆竹有固定燃放點,而且平時在本家不需要我們動手。”
樊星然聽著從四面八方傳來的炮響,好像點燃了整個城市的喧囂。
“點著,舉著。”張樂樂用香煙點燃了引線,握住樊星然的手舉向天空,“boo”
手中微微的震動,花炮順著炮筒飛向天空。
在廣場有不少放炮的人,更為廣闊的天空,互相分享的美麗的喜悅。
樊星然將手機對準了天空。
拍下了將月亮和星光比下去的一瞬間的明亮。
這應該是美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