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久已經拿了藥跟新裁好的細棉布擺在旁邊,道“會有些疼,你忍者些。”
早上在山洞,他也給沈遷拆了一次傷口上的包扎檢查,那會兒太子就在旁邊,兩人幾乎沒有交流,現在在自己家,就沒有那么多顧忌了。
糊了血的布條緩緩取下,露出里面猙獰的傷口,宋蘭只看了一眼,就連忙捂住嘴,怕自己驚呼出聲,半晌,她才顫抖著聲音道“這傷口是”
即便她沒見過,也看得出來,沈遷手臂上的傷口是由利器造成。
陸久用細棉布沾了溫水,仔細將離傷口稍遠些的血跡擦拭干凈,等沾了水的皮膚干了,才一點點往傷口上撒上金瘡藥。
藥是那位陶姓哥兒給的,才沾到傷口,沈遷就疼得齜牙咧嘴,深秋的天氣,他額頭上快速滲出一層冷汗。
這種藥雖然上的時候疼,但藥效好,陸久穩著手,許久才給沈遷手臂上的傷口上齊藥,又用新的細棉布裹好。
這時兩人才有空回答宋蘭的問題。
“我們在山里遇到了太子”沈遷將這兩日在山上的事,低聲說給宋蘭聽。
陸久把用過的東西都收拾好,尤其是那瓶金瘡藥,光裝藥的瓷瓶,就不是他們這個小山村里能有的,收進兩人的臥房里才放心。
宋蘭聽到太子說回京會幫忙請旨時,心里高興,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娘只希望你跟小久能平平安安的就好。”
雖然兒子說起傷口來由時,云淡風輕,但敢追殺太子的人,肯定窮兇極惡,當時的兇險可想而知。
“機會就擺在眼前,不放手一搏兒子不甘心,”沈遷道,“而且若是太子在附近被刺殺,我跟阿久當日又去過山里,被查到的話,恐怕也難脫身。”
宋蘭聞言沒再說什么,事實確實是沈遷說的這樣,當初大房那邊妄議皇上立儲之事,就連累他們一起被流放,沒了科舉資格,要是太子在附近出事,沈遷跟陸久又在山上,結果可想而知。
“所以啊,只有我自己站在高位才行,”沈遷道,“不然誰都能牽連我。”
宋蘭沉默了良久,認真道“你既然有次決心,娘會努力掙錢,讓你以后不用在錢財上費心。”
陸久安靜地坐在旁邊,他沒有說什么,但昨日他趕在沈遷前面,射出那一箭起,就已經用行動表明了他的決心。
沈遷心里有些酸澀,這時候的環境,本來就對女子跟哥兒不友好,他一個大男人,哪能全靠娘跟夫郎養家,他說“過幾日高粱酒發酵好了,要是成功蒸出好的高粱酒,我們應該能靠這個養家。”
還有他先前給周木匠畫的那些圖紙,等他獲得了功名,再公布圖紙是他畫的,估計還能再賺一筆。
其實酒也是一樣,想要賺更多的錢,還得有名聲相稱,但若天下人都知道他家能釀出好酒,以他現在的能力,根本守不住,所以還是得努力取得功名,走上高位。
說起酒,宋蘭想起沈遷跟陸久上山的目的,看著沈遷受傷的手臂道“也不知道你現在可不可以吃甜酒。”
“可以的。”沈遷肯定道,穿越前,他還聽同學說過,有地方的人坐月子要吃黃酒燉豬腳,他不過是手臂受傷而已,吃的也只是甜酒釀。
“行,那晚上我多煮些給你們吃。”宋蘭計劃著晚上要做些什么好吃的給兩人補補,不過去山上兩天,沈遷受傷就不用說了,陸久也憔悴了不少。
陸久早上獵到的那只野雞,終究是沒有烤來吃,而是被宋蘭跟栗子一起燉了,又炒了兩個沈遷跟陸久喜歡吃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