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喻白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來,脊背森然發涼。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單元門,想轉身重新回到密集的人堆里去。
結果一回頭,一個人影落下來,喻白直接撞到了別人懷里。
喻白嚇得“啊”
“喻白,是我。”宋朝文后退一步,臉上有些局促,“我是不是又嚇到你了”
喻白在看清他的臉后,瞬間松了口氣,捂著心口,“是你啊。”
原來是那個鄰居,好像幾天沒見到了。
“是我啊,我剛在那邊就看到你了,沒好意思跟你打招呼。”
宋朝文撓撓頭,有點好奇,“你怎么突然轉過來了”
身邊多了個認識的人,哪怕和這個人只有一面之緣這時候喻白也沒剛才那么怕了,擺擺手說“沒什么。”
他總不能夠說對不起,因為我差點把你當成了小區里的變態。
宋朝文沒追問,“那我們一起走吧。”
兩人一起往樓里走,喻白聽到他疑惑的語氣,“你怎么總是自己一個人呢”
“我早班呀。”
“我還以為你是學生呢。”宋朝文看他,“你看起來很小。”
“我已經大二了,暑假在實習,你吶”
“十八,今年高三。”
喻白“唔”了聲,眉頭疑惑蹙起,“那你不上晚自習嗎”
宋朝文似乎停頓了一下,然后笑著點頭,“嗯,要上的,晚休,回來吃飯。”
喻白明白了,緩緩點頭。
說話間就到了電梯,宋朝文摁完“14a”之后,指尖往上在“16b”停了一下,眼神一暗,落下去摁了“15b”。
喻白伸出手取消重新摁,“那個,我到16層,謝謝你啊。”
“是嗎不是15啊。”宋朝文淡淡回了一句,仿佛一點都不意外。
喻白點點頭,“嗯嗯。”
“這樣。”宋朝文鏡片后的眼睛閃爍了下。
電梯緩緩上升,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直到電梯在十四樓停下。
宋朝文笑著對喻白說“我到了,有機會再見。”
和幾天前早上一模一樣的話,喻白呆呆點頭,“好的。”
他剛要摁關門,卻見前面的宋朝文猛地轉過了身。
喻白又被他的回馬槍嚇到,捂著心口,“怎么”
“喻白。”宋朝文高高瘦瘦的身體正對著他,忽然歪頭笑了下,“你晚上不要一個人出門,很危險哦。”
這一瞬間,喻白眼睛睜大,呼吸幾乎停滯。
直到回到家里,喻白的心跳還在狂飆,手腳冰涼一片。
他喝了好幾口水,靠著桌邊輕輕喘氣,緩了又緩。
宋朝文最后露出來的笑容詭異地讓喻白頭皮發麻,后脊梁骨涼颼颼的,讓他本能地感到危險。
可是宋朝文不是在提醒他注意安全嗎
是他今天太疑神疑鬼了嗎
喻白煩惱地捂著腦袋“嗯”了聲,腦海中又回想起那個笑
嗚嗚嗚還是好可怕
陸斷今天什么時候能回來啊
喻白心慌意亂地回到臥室抱著小熊呆坐了一會兒,越回想電梯里的對話,越感到毛骨悚然。
宋朝文是怎么知道他“總”一個人的
喻白終于意識到了什么,眼睛陡然瞪大,瞳孔顫抖,汗毛直立,連呼吸都停了好幾秒。
他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凝固了起來,手腳變得冰涼麻木,漂亮的臉蛋嚇得慘白。
宋朝文真的住在樓下嗎
喻白的腦海里飄過這個疑問,但他根本不敢出去確認,甚至感覺此刻門外就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他,等著他
嚇得他一個哆嗦,趕緊抹了抹濕潤的眼角,顫顫巍巍地掏出手機給陸斷打電話。
“嘟”地一聲。
“喂,干嘛”那頭,陸斷的嗓音低而沙啞,隱隱給人一種冷漠的威懾感。
喻白聽到他的聲音后瞬間紅了眼圈,一開口就帶著長長的哭腔,“喂,陸斷,你在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