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恕頭也不回地離開,這個怪物形態的他只會出現在里世界,是他怪物本性的具象化。容恕無法接受怪物思維的自己,也無法接受它。同樣,對方也不喜歡擁有人類形體的他,他的人類恐懼癥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這個里世界的怪物自己在作祟。
所以他才討厭進入里世界,沒人會愿意看見自己厭惡的模樣。
容恕出了樓梯間沒有停留,沿著謝央樓留下的痕跡上了五樓。
女人的軀體相比樓層來說是十分龐大,她穿梭在走廊里,占據整個走廊空間,在狹窄的環境給人的壓迫感極強。
容恕上來的時候,謝央樓已經將女人逼到了死角,他撕開手腕的繃帶,從血液凝成的血絲中抽出一把血紅色的匕首,一步步向女人靠近。
女人將白塵護在手心里,不停后撤。謝央樓稍稍遲疑,但還是沒有停下動作。白塵已經昏過去了,他接到的指令是保護白塵。
他一點點向前逼近,血紅匕首的刃尖閃爍著猩紅的光芒。
女人被逼到了墻角,再無可退。她不再后退,朝眾人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
墻皮被聲音震的脫落,所有人都被這聲音吵到頭痛欲裂。
容恕一恍神,眼前的環境突然出現了變化。不再是昏暗的公寓樓廢墟,而是充滿陽光的郊區老宅。
他不可思議地眨眨眼,望著庭院里那棵老槐樹發呆,這里是他童年不多見的美好回憶。這個詭物的尖叫居然有喚起童年回憶的能力。
容恕輕松從回憶中脫身,一回到現實就看見張九燭抱著一塊大石頭痛哭,“爺爺我好想你孫子不孝,咱家的傳承我一點都沒學會”
這家伙估計是沉浸在幻覺里沒察覺到一點不對。容恕朝謝央樓看過去,他有點好奇,謝央樓的童年回憶該不會是被母親逼著穿小裙子吧。
謝央樓站在女人身前,一傘朝詭物脖子處掄過去,眼神清明無比,殺伐果斷,一點陷入回憶的痕跡都沒有。
“”容恕皺眉,這家伙一點美好回憶都沒有嗎
女人轟然倒地,令人陷入幻境的尖叫也戛然而止。張九燭擦擦自己滿臉的眼淚爬起來,“房主好強啊,居然一點影響都沒有。”
謝央樓正從女人懷里救白塵,聞言疑惑回頭,“什么影響”
“就是幻覺,我剛剛看見了我爺爺,他在給我講他驅魔的故事,我小時候最喜歡聽。”說著還不忘向容恕求證,“酷哥也看見,對吧”
容恕點點頭,“它的能力很有趣,能讓人看見美好的童年。”
謝央樓沉默,把白塵撈出來,“那可能是因為我沒有。”
“啊”張九燭震驚,“你難道真的是他們說的不不,沒什么。”
女人匍匐在地上裝暈,見謝央樓轉身,趁機伸手一巴掌拍過去。
謝央樓一直在防備它,見狀抱著白塵一個旋身,女人一巴掌拍在地面上,頃刻一條裂縫快速在走廊蔓延,像條蛇一樣直沖著張九燭去。
張九燭立馬往墻邊撲,“我靠我就知道這條縫一定是追著我的”
沒想到他一撲,那條裂痕也跟著一拐,硬生生蔓延到墻壁。這棟搖搖欲墜的荒樓終于不堪重負,從張九燭腳底開始裂開了一個大窟窿。
張九燭欲哭無淚,直接掉了下去。
容恕剛躍到安全地帶,對救世主這個鬼運氣無語到極點。他扭頭和謝央樓對視一眼,就縱身躍下。
墻體損壞的程度不算太夸張,張九燭摔下去的地方也不是電梯井那樣變態的深度,兩三層樓的高度一個普通調查員還是可以應付的。
謝央樓并不擔心容恕的身手,抬傘將女人擊退,帶著白塵沖下樓梯。
另一邊張九燭在空中胡亂抓了幾下,成功使自己偏移方向,錯開尖銳的鋼筋。
然而沒等他高興多久,他就看見了密密麻麻的碎玻璃。
天要亡他
張九燭尖叫著下落,就在他即將落地的一瞬間什么東西踹了他的屁股一下。容恕腳尖一勾,勾著人遠離了碎玻璃堆,然后優雅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