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么了”李惠琪啃著面包從前排過來,她還以為這兩個人合好了。
左翔宇作壁上觀,“鬧小情緒了唄,過幾天自然就好了。”
九、十點鐘的樣子,正在上語文課。因為在做作文專題訓練,教室很安靜,基本上只有筆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走廊上先是傳來教導主任的幾聲粗笑,而后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由遠及近。
夏蹤似有所感,一把揭開蓋臉上的語文報,問左翔宇借了管筆,裝模作樣地勾勾畫畫。
陳京奚注意到他的小動作,目光轉向窗外,不經意和一個女人的視線對上。
即使是鼻梁上架著一幅銀色邊框眼鏡,還是不難看出她和夏蹤眉眼之間的相似之處。
夏青西禮貌性地沖他一笑,視線又落回到自己兒子身上。
呦,在學習。
“夏蹤,”教導主任輕輕地敲了下窗戶,示意坐在窗邊的同學叫一下他,“讓他出來一下。”
很不幸坐在窗邊的左翔宇撞見教導主任萬年火山臉上堆笑的樣子,心情不是一般的復雜。
夏蹤不是聾子,也沒那么專心在裝模作樣上。
他抬起視線,果不其然看見了媽媽。
復雜的情感一下子涌上來,他鼻子有點酸。
夏蹤推開后門出去后,教室里一陣騷動。
一半是因為教導主任和昨天截然相反的態度,一半是因為站在他旁邊一身白西裝氣質格外出眾的女人。
講臺上的語文老師喊了聲“安靜”。她溫溫柔柔的,沒什么威懾力,聲音歇了一陣還是有人在繼續討論。
陳京奚再看向窗外,幾個人已經走遠了。
“寫作文就寫作文,別忘了下周有勞動教育活動,誰再說閑話就替全班去種花。”
這下班上徹底安靜了。
“其實我很想去種花”左翔宇回過身,“班長,可以主動報名嗎”
陳京奚抬起眼簾,撇向他旁邊的任忱。
任忱比了個“ok”的手勢,直接上手把左翔宇掰正。
年級教導主任的辦公室單獨一間,不算太寬敞,但足夠四五個人坐下會談。
夏青西在為夏蹤辦理入學手續的時候來過一次學校,兒子的老師她只是在微信上禮節性地聊過幾句。
她并不是一個容易信任別人的人,所以不管是昨天老師在電話里說的,還是現在他們對夏蹤所作所為的陳述,夏青西大概就聽了個三分左右。
“辛苦老師了,”夏青西臉上掛著歉意,“夏蹤有時候是很調皮。”
天天逃課是能用兩個字“調皮”概括的嗎教導主任只當她護犢心切,“夏教授,令子已經逃了一個多月下午的課了。”
“小蹤一般四點半到五點到小區樓下,在這之前,他應該在學校。”夏青西禮貌地糾正他表述中含混的地方。
“他總是比別人早退兩節課”教導主任后知后覺,“這么說,您早知道夏蹤在逃課、不,早退”
夏青西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小蹤以前上的學校四點半就放學了,我給他安排的一對一授課一直是在六點到九點,是我沒協調好時間。”
教導主任啞然,“像、像這種情況,應該提前和學校說明一下。”
“好,”夏青西站起來,朝他鞠了一躬,“給老師們添麻煩了。”
“那個,既然有隱情,停課處分就算了。”教導主任訕訕。盡管在和家長的周旋中落了下風,他還是堅持原則,“令子早退對其他同學也有影響,雖然是我自作主張把他調到a班的,下回月考如果他考不進前五十,我會根據他的學情適當做調整。”
夏青西微笑,“您看著辦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