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魚懶散地坐著,翹著二郎腿,低頭操控手機游戲里的小人,嘴里咬著一根棒棒糖“別墨跡,想吃什么點什么,趕緊的我餓了。”
“別管他,”陳博洋拍拍小眼鏡瘦弱的肩膀,“他要吃的我早給他勾上了,你看你吃什么。”
小男生下意識想說都可以,但看到坐對面的詹魚不耐煩地皺眉,立刻嚇得接下了菜單。
“魚哥,你咋沒叫傅學霸一起來”左邊的位置的兆曲從碟子里撿了顆花生丟嘴里,“小眼鏡不也來了”
“人沒名字”詹魚瞥他一眼,低頭繼續玩游戲,根本不想搭理他的問題。
兆曲哈哈笑了兩聲,扭頭去問旁邊新加入的飯搭子“小眼鏡,你叫啥來著”
小眼鏡被他突然問話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小聲回答“柳,柳陽揚,你們叫我小眼鏡也可以,其他人也都這么叫我。”
“還真有人這么叫你啊”陳博洋一臉驚奇,“是不是你們戴眼鏡的都有這個綽號”
柳陽揚撓撓頭“差,差不多吧。”
“你們好學生還興起綽號的啊,我以為就我們差生搞這些呢,”陳博洋一把攬住他的肩,樂呵呵道“那你給我透透底,有人這么叫傅學霸嗎”
傅云青也是個戴眼鏡的,不過鏡片沒小眼鏡的厚,估摸著度數應該不高。
柳陽揚被他的熱情弄得有些招架不住,感覺骨頭都要被擠碎了。
“學委,沒人這么叫學委,”柳陽揚小聲道“學委個子高,而且他不愛說話,沒人敢拿他開玩笑。”
詹魚暫停游戲,抬眼看向對面“學委”
“對,對,”柳陽揚磕磕巴巴解釋道“傅云青初中在班上是學習委員,習慣了,這么稱呼他。”
“你們是初中同學”詹魚來了點興趣。
“是,我和他初中做了兩年同桌。”
詹魚嘖了一聲,收起手機,笑道“那你對這家伙了解多少知道他怕什么嗎”
柳陽揚被他的眼神看得縮了縮脖子,點點頭,遲疑了下,又搖搖頭。
“你這啥意思”陳博洋沒看懂。
“我也不確定,就聽說,”柳陽揚想了想,“學委恐同來著。”
這件事知道的人挺多,他說了應該沒什么事吧
傅云青一直都是學霸,在年級上很出名,這說法也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但本人從來沒回應過。
時間久了,這說法就越傳越廣,幾乎整個初中部的人都知道了。
“恐同”陳博洋支著腦袋想了想,想到什么,猛地一拍手,“我靠,初中那會兒說恐同的就是傅學霸”
陳博洋初中也是在附中讀的,隱約記得這事兒,只不過他們不感興趣,也不認識人,這事兒就過了。
詹魚瞇了瞇眼,饒有興趣道“為什么會有這種傳言”
柳陽揚回憶著初中的事情“可能是因為學委非常不喜歡和人有肢體接觸。”
做同桌兩年,這事兒他還挺有感悟的,剛做同桌的時候,他不小心碰到對方手臂,當時傅云青沒說什么,但直接把外套脫了。
詹魚若有所思地笑了下,難怪
火鍋上菜很快,一桌子人除了柳陽揚和詹魚,剩下的都是體育生,吃起東西來風卷殘云。
吃完飯,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回學校,附中的晚自習七點開始,他們剛走進教室,預備鈴就響了。
踩著散漫的步伐,詹魚慢悠悠地走到自己的新座位,新同桌已經在自習了,低著頭,露出一截冷白的后頸。
詹魚挑起唇角,惡向膽邊生,猝不及防地伸手順著后腦勺,摸到男生的后頸,動作十分輕柔,就像是愛撫小貓小狗,末了,還用指甲輕輕剮蹭了一下。
傅云青身體往后退了退,倏地抬頭,看到是詹魚的時候,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借著慘白的燈光,詹魚清晰地看到,這人的脖頸紅了一大片,連耳根都染上了胭脂色。
也不知道是敏感還是在憤怒。
詹魚笑瞇瞇地收回手,和新同桌打招呼“好學生,晚上好啊”
背到身后的手蜷起,指縫間露出幾根纖細柔軟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