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粥下肚,詹魚感覺精神好了點。
“魚哥,要不你聯系司機,直接回家休息”陳博洋有些擔心。
說實話,他真的挺少看到詹魚病得這么厲害,沒了以往的意氣風發,就好像
整個人的精氣神都被抽走了一樣。
“嗯,我也這么想的,”詹魚緩了口氣,說“你先去教室吧。”
吊水耽誤了會兒,又出門吃飯,離上晚自習的時間也沒多久了,想不遲到估計都得小跑著才行。
“我給司機發了消息,他一會兒就來。”詹魚倚著椅背,整個人看上去都透著沒睡醒的懶勁兒。
陳博洋有些不放心,今天晚自習是班主任的,他沒膽子翹,猶豫著他站起身“那你要是不舒服了,你就給我打電話啊。”
“趕緊滾吧,”詹魚擺擺手,神色有些不耐煩,“遲到了別又怪我。”
陳博洋看了看他的臉色,確實比下午那會兒看到的好了很多,勉強放下心來“那我真走了啊。”
“嗯。”
等人走了,詹魚才緩緩放松緊繃的身體,伸手按了按針扎一樣作痛的太陽穴。
草,真疼啊
詹魚心想,這腦子看樣子是要不成了,真燒壞了吧。
揚城附中的預備鈴打響。
粥店里的人陸陸續續走空,只剩下詹魚一個人,他一開始還能強撐著保持坐姿,到后面疼得只能趴在桌子上,也顧不得桌子上的臟污。
不止是頭疼,渾身都疼,似乎連已經摘了的扁桃體都在作怪。
“喲喲喲,這不是附中的扛把子,”一個沙啞的男聲響起,帶著幸災樂禍,“咱們小王子這是怎么了,不舒服啊,我聽人說你生病了,特意來慰問你一下。”
詹魚皺起眉,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縫。
雖然他記性很一般,但上個星期才打過的人,他想忘記也不容易。
對面的椅子被拉開,金屬椅腳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人高馬大的男生坐下,笑道
“小王子怎么都不看看我,不會這么快就忘記我是誰了吧我可是因為你吃了學校的處分呢”
“我是你爹,”詹魚保持趴著的動作,沒動彈,頭疼得十分不耐煩,“別煩我,滾”
不知道是哪句話刺激到了對方敏感的神經,“,看把你拽得,”
新仇舊恨加一塊,對面的人頓時暴怒,抄起桌上裝豆漿的玻璃瓶就往詹魚頭上砸,“裝什么逼,啊,給你牛逼的。”
玻璃瓶砸到腦袋前的一瞬,詹魚略一偏頭,腳下一撐,整個人連帶著椅子都往后退,直到撞上后面的餐桌。
“啪”玻璃瓶敲在桌子上,應聲而碎,碎片四下紛飛。
“啊--”店老板被聲音嚇到叫了一聲,探出頭看了眼,見情況不對又把頭縮了回去。
詹魚掃開身上濺到的玻璃渣,站起身,眼前有些模糊,他用力地眨了眨眼,眼前又恢復了清明。
剛剛除了詹魚,還空無一人的粥店里,現下站了四個人,砸玻璃瓶的男生染了一頭黃發,個子很高,說是虎背熊腰也不為過。
另外三個人堵在門口,偶爾有路過的行人好奇,都被他們用兇狠的眼神給嚇得不敢多看,匆匆離開。
詹魚環視一圈,笑了下“這次不跑了”
桌子對面的黃毛臉色漲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上次一群人去堵人,結果被這家伙給揍了,幸好他跑得快,不然這會兒估計也跟兄弟那樣,斷了手腳在醫院躺著。
但這件事在學校傳開了,讓他這些天都沒臉見人,走哪都要被嘲笑。
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嘲笑,看不起,比斷手還要難受。
“現在還敢逞能,”黃毛舉起手里破碎的玻璃瓶,直直指著詹魚,嘴一咧,露出個古怪的笑“老子今天就廢了你,讓你也嘗嘗斷手斷腳的滋味。”
尖銳的玻璃泛著冰冷的光,輕易就能撕裂皮膚。
大腿抵著桌子邊緣,詹魚站直身體,只這么一個動作就讓他后背浸出一層冷汗,手腳虛軟得厲害。
他嗤笑一聲“來,讓爹看看你有幾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