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詹魚深吸一口氣,放下手機,轉頭說“信不信我把你打暈要說什么就說,不說就睡覺。”
詹蘇生哦了一聲,把被子又往上扯了點兒,小聲地說“哥哥,你特別像媽媽。”
詹魚“”
“你知道這是什么嗎”詹魚把手舉到詹蘇生面前,當著他的面握緊,手背上鼓起幾根分明的青筋。
男孩咧嘴一笑,笑出淺淺的酒窩“這是哥哥沙包大的拳頭,能一拳把我揍去外太空。”
詹魚挑唇,滿意地收回手“知道就趕緊睡覺。”
詹蘇生側躺著,過了會兒,詹魚還以為他睡著了,結果一轉頭,就看到他睜著雙大眼睛盯著自己。
明明都眼神渙散,困出三眼皮了,還是不肯睡。
詹魚“”
真是服了,徹底服了。
他關掉游戲,收起手機,把頂燈關掉,惡狠狠地對著身邊的小孩兒說“給你三秒鐘,沒睡著就滾回自己房間去。”
“好的”詹蘇生高興地閉上眼睛。
床頭柜上的小夜燈散發著暖融融的燈光,光線調的很低,只隱約照著半邊床。
如果不是鬧鐘滴答滴答走動的聲音,臥室里靜謐得像是時間停止。
“哥哥。”
詹
魚生無可戀地嗯了一聲。
“我可以抓著你的袖子睡覺嗎”詹蘇生小聲地問。
詹魚面無表情地偏頭看他“我勸你別得寸進尺。”
“袖子就夠了。”男孩抿著唇笑,細細的手指輕輕揪住一小塊布料,“哥哥晚安。”
詹魚看著隱隱綽綽的天花板,等到身邊響起淺淺的,均勻的呼吸聲。
他才無聲地回了一句“晚安。”
夜色漸深,皎潔的月光穿過窗戶,撒下一地的清暉,樹影婆娑,被風吹得沙沙作響。
僅隔著一條走廊的房間里。
男生低頭寫字,指骨分明的手握著鋼筆,筆走龍蛇間留下飄逸俊秀的字體。
多年練字的成果,即便是專業老師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寬闊的肩背挺得筆直,深色的睡衣扣到最上面一顆,只露出些許鎖骨,仿佛是刀削斧鑿,在光影中尤為深刻。
寫完最后一個字,筆鋒拖出長長的尾巴,他停下筆。
纖長的睫毛在臺燈中投下一層陰翳,遮掩住眼眸中濃重的色調。
“哥哥嗎”聲音低沉,帶著意味不明的情緒。
傅云青垂著眼,指腹輕輕劃過日記本的書頁。
日記本上只有兩個字--詹魚。
卻寫了不知道多少遍,密密麻麻地占滿了整個篇幅,一筆一劃都力透紙背。
被兩個字占據的紙面,塞得很滿,再也加不進其他的東西。
許久,他低下頭,鼻尖抵著那層層疊疊的兩個字。
墨水的味道帶著股沉凝淡香,狹長的眼垂著,睫羽輕扇。
許久,他抬起手,神色平靜地把寫滿了名字的那一頁紙撕掉,走進浴室,把它丟進洗臉池里。
紙張浸了水,字跡一點點暈開,最終消散在水里。
就好像,什么都不曾發生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