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七下意識按下筆記本電腦的屏幕,對上小徒弟莫名的眼神,有些心虛地擺擺手“沒事,雇主的文件,你還是別看了。”
小徒弟哦了一聲,“好吧,那我去做飯了。”
等人走了,劉老七才又打開筆記本電腦,眉頭緩緩皺起。
怎么現在的主顧一個比一個瘋這玩意兒發出去真的沒問題嗎
詹魚睡了整個下午,一直處于半夢半醒間。
夢里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寒冷的除夕夜,掌心下貓咪的身體冰涼一片。
場景倏地變換,變成了滿是消毒水的醫院,病床上,男孩臉色灰敗,悄無聲息,醫生無奈地搖頭,護士掀起一塊白布,蓋在男孩的身上。
“詹蘇生”詹魚走過去,病床上的男孩沒有像平時一樣對著他笑,撒嬌,鬧著要一起睡覺。
“都怪你”怨恨的聲音響在耳側。
他驀地回頭,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都怪你,是你害死了我。”那個聲音又一次出現。
病房里的醫生護士不知道什么時候消失了,只剩下病床上瘦弱的男孩,還有一塊從頭蓋到腳的白布。
那個聲音不依不饒地回響在慘白的病房里--
“命運就該如此,你什么都改變不了,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
你改變不了詹家害死傅南一,陳峽換孩子,悲劇的源頭還在,命運就改變不了。9”
“你自以為是救世主,但事實上你誰也救不了,包括你自己,你誰也救不了。”
耳邊的聲音似是絕望的嚎叫,嘶聲力竭地控訴著自己的無能。
頭疼欲裂,詹魚捂住耳朵,整個人蜷縮在一起,但卻無法抵擋住那個聲音。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詹魚緩緩睜開眼,大腦似乎還停留在那個夢境里,沒有掙脫出來。
耳邊是尖銳的嗡鳴聲,嗓子干得像是要冒煙。
門口的人沒有等到他開門,頓了下,門鎖“咔嗒”一聲從外面打開。
天色已晚,屋里沒有開燈,顯得很是昏暗,走廊的燈光從逐漸推開的房門外傾瀉進來,照亮了門口的區域。
詹魚歪頭看了眼,又躺回了原位。
“好學生,你偷我房間鑰匙。”他的聲音嘶啞,像是在ktv里鬼混了一晚上。
傅云青逆著光,聽到聲音停下腳步,他沉默了下,說“我找管家拿的。”
“不可能,”詹魚啞著聲音笑了下,“庫房那里的鑰匙我早就掉包了,只有我自己有鑰匙。”
詹魚不喜歡別人窺探自己的隱私,孫雨綿以前有過拿鑰匙進他房間的行為,所以他就把鑰匙換了。
孫雨綿因此還換過門,但她發現,換門沒用,詹魚還是會換鑰匙。
幾次下來,她就歇了心思,兩個人的互不侵犯領域意識達成了一致。
傅云青低低地嗯了聲,沒有為自己辯解。
因為他確實是偷了鑰匙,他也很清楚,庫房那邊沒有這個房間的鑰匙。
“你怎么拿到的”詹魚偏頭,被門口的光刺得瞇了瞇眼。
男生逆光站著,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高瘦的身形,頭發在黑暗里鍍了一層暖色的光。
傅云青神色平靜“一不小心看到的。”
“好學生撒謊一點都不專業啊。”詹魚嗤笑了聲,翻身不想跟他說話了。
鑰匙他藏在很隱蔽的地方,根本不可能不小心看到。
身后響起腳步聲,一步一步地走到床前。溫熱的大手蓋在詹魚的額頭上,“你發燒了。”
很肯定的語氣,因為他額頭的溫度已經燙到不需要用儀器就能確定的程度。
傅云青蹙眉,又用手背貼了下男生的臉。
詹魚懶得動,任由他折騰,閉著眼呼吸有些急促,他自己也能感覺到氣息的灼燙。
“我送你去醫院。”
“不去。”
詹魚裹緊了被子,非常的不配合,“我討厭醫院。”
傅云青站直身體,看著床上把自己裹成蛹的人,低垂的眼睫微微顫了下。
根據他的預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