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剛夢到許馥來看他了趕緊再睡一會兒,說不定夢還能接上。
范子明挨了罵,反而放松下來。
這不是很精神嗎
還能罵他,正常得很呢。
這么多年他也算跟著陳聞也經過了不少大風大浪,陳聞也簡直像鐵打的人一樣,什么風浪都能頂得過,一拳還能打他十個呢。
他就知道陳聞也不會有什么事的。
“你知不知道我多擔心,”他在陳聞也背后嗷嗷起來,“昨天晚上你伯父和我說你住院了,還說你有可能失聰,我心都嚇得提到了嗓子眼,昨晚都沒睡好,在網上一通查,今天一早就來看你。”
他絮絮叨叨抱怨,“你伯父那人,不是我說,也太嚇人了,每次來公司見到他我都恨不得縮進地里。昨天和我說話的時候表情那叫一個平靜,我都以為不是真的,感覺像是對我忠誠度的心理測試。”
“就是那種,專門來測試我們之間的感情似的不過你竟然還真的又住院了。是不是迷惑人家領航的啊”
“咱們也真的得出點招了。領航那個顏盈,和時復科技對接上了,想搞黃咱們的合約呢。要是時復科技真和領航簽約,咱們人工智能這一塊壓力可就大了。”
“你覺得呢咱們是不是要主動一點,和時復科技聯系下”
“阿也”
范子明等了一會兒,又道,“阿也”
“理理人啊”范子明有點惱了,“阿也”
范子明發現,陳聞也竟然又睡著了。
在他音量絕不算小的喋喋不休之下,陳聞也竟然完全沒聽到一樣,自顧自又睡了過去。
涼意從腳底泛起,范子明突然打了個寒顫,面色慢慢變得蒼白。
在殘疾人當中,失聰群體可能會受到更多的不公和委屈。
失明人士一眼既能認出,失去肢體的,如上肢、下肢的殘疾,就更好辨認。
當確定對方是殘疾群體之時,人們自然而然地會投去更多的關懷與包容。
馬路上再暴躁的路怒癥司機,也不會對著在人行道中間的輪椅人士長按喇叭,哪怕那紅燈早已轉為綠燈。
但失聰群體不一樣。
當你因為一些小事,如被擋了道,或想問個路等等,與擦肩而過的陌生人禮貌客氣地詢問,對方卻目不斜視地路過了你
正常人的第一反應,一定是生氣。
搞什么啊
別人說話都不理一下的,真沒禮貌。
醫院食堂里。
“和你說話呢,”胡蝶氣得拍了一下餐桌,“聾啦”
“嗯”許馥回過神來,“你說什么”
胡蝶恨鐵不成鋼,氣哼哼地發飆,“我說半天了你想什么呢”
“想你這個發型確實很適合你,漂亮。”許馥喝一口湯,抬眼看她“把弟弟迷暈了沒”
胡蝶屬于那種典型的記吃不記打的類型,別人說她不好,她從來不相信,但凡夸她一句好,就會立馬很當真。
她立即露出個笑容來,搖晃一下馬尾辮,驕矜道,“還行吧。反正那些其他的弟弟們可羨慕他了。”
“不過好像有個小姑娘挺喜歡我男朋友的,見到我倆卿卿我我的時候表情那叫一個破碎。我都有點兒憐愛了。畢竟人家是真的年輕,我是裝年輕。”
許馥覺得稀奇,“呦,你還會不自信呢”
“不是不自信,我當然很自信啦。我成熟又漂亮,找個小弟弟還至于自卑嗎”胡蝶白她一眼,勺子在湯碗里打轉,“就是人家兩個是同學,同學你知道吧,有那種同窗的情誼,朋友圈也都一致。我總感覺我像天降拆散竹馬,橫刀奪愛似的呢。”
“有什么所謂,你橫刀奪愛能奪超過三個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