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霜菊手頓在空中。
甘梨一鼓作氣“你總說不服,你到底是不服誰你、你就是做了姨娘,不還是得服侍老爺太太嗎你以為,沒了我們姨娘,老爺就一定會找你,太太也一定要抬舉你了”
盛霜菊收回手,質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
“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說,她是姨娘,我是奴才,我不配和她比”
“你可不就是奴才
“誰不是奴才”
甘梨閉著眼睛嚷完,覺得屋里什么聲音都沒有了。
她等著霜菊發怒。
她知道霜菊雖然從小沒了父母,心氣卻很高,硬是沒認干爹干娘,獨個帶著弟弟妹妹都長大了。
家里其實沒有幫霜菊太多。
可她等了又等,只聽到了些許細微的啜泣。
江洛保持著十到十五天去一次薔薇院,張夏萍三到五天來一次芙蓉院的頻率,等來了林如海已經請到先生的確信消息。
她決定先去和魏丹煙探探口風。
“你想和大姑娘一起上學”魏丹煙艱難地復述著她的話,覺得自己是不是開始老了,糊涂了,聽不懂人話了
“是”江洛忙解釋,“我只想能聽到先生講的什么,必不會擾了大姑娘上學。”
魏丹煙欲言又止“你可還知道你已經嫁人了,老爺請的賈先生是做過知府的,今年還不到四十”
江洛“我都知道哪怕不叫我露面也成。若著實不能,那也就算了。”
魏丹煙神色復雜,欲直接否了她,想到她從前的詩才又不忍心,思索許久,說“我去請示太太,能不能,看你的造化吧。”
江洛忙站起來,深深蹲福“多謝姨娘”
她沒想到魏丹煙愿意替她說,還以為最多是能讓她見賈敏。魏丹煙說比她自己說的成功率應該會高很多。
而魏丹煙如此,也說明了賈敏是有可能會同意的。
江洛心里一陣熱,又強迫自己冷靜。
魏丹煙扶起她,嘆道“我不過替你傳個話,不用這樣。別說未必能成,便是真成了,你以后也不用拿東西謝我,只要好好念書,將來再做幾首好詩,就算是謝禮了。”
這話江洛還真不敢答應。
她只能說“那,不管成與不成,我來日好好寫一幅字送姨娘,如何”
魏丹煙笑道“那就寫你那首春日即事吧。”
“太太覺得如何”魏丹煙問。
“你必是心里松動了,才愿意傳這個話吧”賈敏沒答,只笑問。
魏丹煙也沒正面回答,只笑道“太太不是也可惜她嗎。”
“我是可惜”賈敏出神一回,說,“讓她來,我有話問。”
江洛很快來了。
賈敏讓她坐,笑問“老爺就快忙完了,早晚去你那。你想上學,怎么不等著問老爺,倒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