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江洛決定多給她一些關懷。
就算從功利的角度來說,甄四姑太太也絕對不能在林家出事,她就算真的死了,也不能與林家扯上關系。
“這是”甄應淑發著愣,看出現在眼前的山水題畫羅扇,“是不是陳瑾眉山先生的畫”
“哦”江洛沒想到甄應淑還會關注這些細節,忙笑道,“是。是眉山先生親筆畫的。”
“我自小學畫,便學了兩年眉山先生的山水寫意”甄應淑自顧自說完,才驚看向林家夫人
她莫不是真糊涂了,沒得提這些做什么
林家夫人卻驚喜笑道“怪不得我看娘子氣度超逸,與眾人不同,想來娘子必是從小知書識禮,既能畫,必然也能詩會賦了。”
甄應淑卻低下了頭,聲音也變得勉強生硬“我隨口胡言亂語,還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她看不懂林家夫人究竟是何意。她不信林家夫人沒猜出她想求什么。能做這般高門的夫人,豈是天然無知之人可既然猜出了她想做林大人的妾,為什么不明說許還是不許,為什么還要試探她的才學是想抬高她的人物品貌,說她不應做妾嗎
可不做妾,她便要嫁給五十三歲半截入土的男人,她不如一死了
甄家四姑太太的神色又變了。
把人請進倒廳,江洛決定開門見山,速戰速決。
她笑道“不是我無禮,胡亂問娘子的私事。雖不知娘子此來何事,我倒正有一件事想先與娘子說正是湊巧,我們家姑娘的親外祖家榮國公府里,也是娘子家的老親家了,她家三位姑娘的先生辭了館,還沒再尋著合適的。方才我見娘子腹中頗有詩書,又恰是甄家出身,想來榮國府上必然看重。娘子如有意,不知能否讓我詳問才學如何若果真合適,我愿寫一封薦書過去,必保娘子能得此職”
說著,江洛親
手扶甄家四姑太太坐。
甘梨忙和冬萱捧茶捧果。三間小倒廳里,只有她兩個和魏丹煙與山月、山秋五個人服侍。
柏方家的親在外面帶人把守,不許有人探頭探腦。
如此安排,即便甄家四姑太太鐵了心想做妾,也能把影響降到最低。
而甄應淑心里早亂了。
她想說的一句也沒能張口。可若林家夫人不是在哄騙她,真能薦她去榮國公府做先生她既有束脩能拿,又有了賈家依靠,嫂子們想來不會再強要她嫁人,她便也不必要再做妾了
是了還在金陵時,常聽得有紡織人家的女子自梳發髻,發誓終身不嫁,奉養親長。各家也多有請女先生給女孩子教學的。她十一二歲上,不就受過一位張先生教導
只是林家夫人,是不是真心想助她
江洛拽一下突然不動了的魏丹煙,笑道“榮國府三個女孩子現在所學的應和咱們大姑娘差不多。再過二三年會學什么當日先太太上學上到多大年紀不如你先問一問甄娘子。”
賈家的規矩她不大知道。
但嫂子在謝家一直上學到將要及笄,到十一二歲就不大學文章了,而是廣練琴棋字畫。三春里最小的賈惜春才七歲,甄應淑若果真是被精心培養,至少能教她到十歲
類比一下,雙一流大學本科生教重點學校的初中生應該不吃力。
魏丹煙忙定一定神,上前行禮,笑道“不知娘子現下是否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