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與他虛與委蛇,東拉西扯,態度客氣,但就是不應一句準話
王子勝心里并不樂觀。
可即便已經猜到外甥這次救不回來,王子勝心里還是難免有怨氣
他王家乃開國功臣,富貴幾世,竟奈何不得一個小小知府
他王子勝又何曾受過這等的鳥氣,連自己的親外甥都救不回來
正這么想著,一個穿緋袍的年輕官員就進來了。
這般出色人物,這等謙恭態度,真叫他吃了一驚
江知府這是何意
伸手不打笑臉人,誰見了江知府這般,也做不出兇惡模樣。何況王子勝本便底氣不足,便也回笑臉問好。
互相見了禮,不待他再開口,江知府就攜王子勝的手坐了,嘆道“我知閣下的來意。但我有幾句話,也是為了閣下和尊府好,不知能否賞面一聽”
王子勝只得答應著。
江子麟便屏退侍從,笑嘆“聽得閣下是薛蟠的親舅父。薛蟠少年喪父,薛公還不到四十便一病去了,死因有些蹊蹺。兩家既是親家,想必閣下也知,薛公之死,與義忠”
王子勝猛然一驚,想起隱約知曉的一二內情,更是面色大變,拍案而起“江知府,你可休要胡言”
江子麟仍是笑,起身請王子勝坐“說句冒犯的話閣下與我皆知,去年金陵之事沒有牽扯到薛家,不過因兩位薛公去得早,才保住妻女家小和一族之中逃過一劫。可薛家與那位究竟有沒有牽扯,想必圣人心知肚明,只是大度放過。王家與薛家雖是親家,又非一家。薛蟠犯下人命官司,人證物證俱全,若不從公判理,一旦查出,連我也難逃其咎。閣下雖念及舅甥之情,但想來,再重怕也重不過自家子孫吧”
他挪走王子勝面前已經涼了的茶水,親自倒一杯奉在面前。
王子勝閉口不言,心中已然動搖。
江子麟又笑道“閣下年高德重,愿意為薛蟠來這一次,已是情厚難得了。只此事著實沒有余地,想必薛蟠家人也能體諒。閣下又何必堅守己見,為難自己,也為難于我呢若非國朝律法再上,我也實不愿與閣下結怨。不如只當給我一份顏面,將來大家相見”
王子勝瞅著江子麟,心內已經分清利害。
江子麟只管含笑陪坐。
半晌,王子勝站起身,嘆問“此事不會有礙京中”
可別牽連了子騰啊
“自然不會。”江子麟也起身送他,“這是金陵薛家之事,與京中何干”
送走王老爺,江子麟腹中饑餓,趕回后院和妻子吃午飯。
但他一邁進院門就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