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經同看了看他,半晌道“你能想開,倒是很好。只你家姑娘的將來,你可得好生打算”
他忽地想起了自己的大女兒。
丹晴啊丹晴
你究竟是因什么與父親遠了心,再也不愿意親近
“再過十年,若仍無子,便思招婿吧。”林如海笑道,“那時若有好的晚生,你可不要吝嗇薦與我。”
“這你放心”謝經同笑道,“我看你家姑娘便如我我家女孩兒一般,能做成一樁好事,我也安心些。”
好險說成看如海女兒如他孫女
雖說從親戚輩分論是不錯,但他們從來以平輩相交。再者,以如海今時今日的地位,他更不宜如此說了。
“讓我辦宴啊”江洛在榻上滾了半圈,趴起來拽炕桌上的菜單,“我打算初八請沈夫人和劉夫人,十二是黛玉的生辰,十六再請怎么樣晚不晚都請誰家來”
“不晚,再遲幾日也使得。”林如海笑道,“連辦兩場宴,夫人還是多歇幾天”
“黛玉的生辰我打算讓她自己辦,我只辦一場。”江洛笑道。
林如海稍怔片時,感嘆道“玉兒也在這般年歲了”
今年女兒梳上了頭,真是大姑娘一般,竟也到了自己辦宴請閨中姊妹的時候。
江洛不理他的傷春悲秋,爬起來規劃客人名單。
她寫得專心,林如海便且不插話,自己隨意拿起一本書,翻開
沒看懂。
這是哪國文字
不是羅剎文,也不是英吉利、法蘭西文字,倒有些像。
看不懂內容,林如海便看書封外觀。硬殼書封,黃銅鑲邊,書封上花體字刻著書名和作者仍是他不認識的文字。
林如海甚少有覺得自己無知愚鈍的時刻,便如此時。
等夫人口渴,抬頭找茶喝時,他忙趁機問“夫人知道這本書寫的什么”
“”正忙著,江洛勉強分他一點注意力,看了兩眼,“這是佛郎機修女寫的宗教書。”
“夫人能看懂”林如海追問。
佛郎機人近年才出現在大齊閩粵港口,夫人什么時候學的佛郎機語
“看不懂啊”江洛理所當然,“所以我只翻開幾頁就放在那了你沒看它還新著呢”
正好提起來了,她便笑問“老爺什么時候給我請個會佛郎機語的先生鄒淑人送的書有一半都是佛郎機語,我全看不懂,又沒個譯本。我常有空閑,多學一兩國的話倒也不錯。”
林如海先答應下來“明日就去打聽。”又問“那夫人怎知,這書寫的是他們的宗教”
“里面有圖啊”江洛兩手捧過這本厚書,翻開給林如海看,懷疑問他,“老爺怎么一句一句連著問,像在審我”
其實她略會一點點西班牙語,大學選修過,雖然和這時代的佛郎機語幾乎是兩種語言,但仍有少部分相似。
再加上西班牙語和英語有些詞很近似,她英語詞匯量還可以,所以連蒙帶猜,還是能勉強看懂部分句子。
但這就不能說實話了。
所以要先指責為強
江洛一瞋目,臉上沒了笑,林如海已忙反省“我是,我只是”
“只是不敢信,我竟會的比你多”江洛一字一句說著,看他的面色變化。
太明顯了林少師
“這”林如海不想承認他如此小器,卻也反駁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