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緣際會,一位祖上舊交看不慣我游手好閑,薦我去平東軍中做事。”
柳湘蓮知道榮國府與林家的關系和些許恩怨,怕給林家夫人招惹麻煩,是以并不向賈寶玉具體提起是誰相助,只笑說“后日就走,趕著來辭一辭幾個朋友。今次別過,不知何日再能見了。”
賈寶玉輕易出不得門,兩人只抓緊說了幾句話,茗煙便催著賈寶玉回去。
柳湘蓮也不多留,笑道“來日再見,別當面不相識就好。我去了”
說罷,他拱了拱手,便瀟灑轉身,未曾回頭。
賈寶玉卻立在門邊,向他行的方向看了許久,半日感嘆道“我何日能似他一般來去自由就好了。”
“好二爺,別白天做夢了,咱快回去罷”茗煙急得把人往里拽。
柳湘蓮何日出發,江洛并不知曉。
還是十六那日賞春,劉夫人又過來,提了一句“他倒乖覺,還來辭了我。沒來辭你”
江洛咬一口炸得脆脆的玉蘭片“沒有。門上也沒接帖子。”
“他更該謝你才是”劉夫人便搖頭,“還是不大知道理。”
“管他呢”江洛不甚在意,往東面看小姑娘和小伙子們。
“那不是你家黛玉和她家的丹時嗎”劉夫人往東南指了指在樹蔭下單獨說話的一對小男女。
“啊”江洛連忙轉過臉看。
沈夫人也忙看過去。
謝丹時年已十四了,穿一件竹青的袍子,單手負在背后站在欄桿旁,真如幼松一樣傲然而立。
而林黛玉今日梳了朝云髻,發髻稍稍偏向一側
,另一側斜簪點翠明珠小鳳釵,又飾以幾叢海棠,是江洛特地搭配出來,華貴不失清新。
她身穿茜紅灑金衣、碧青百裥裙,系牙黃宮絳,肩上是流金綴珠的云錦披帛,身量雖還不足,但的確已經是大姑娘的模樣了。
這兩人站在一處,不論身份,倒頗為賞心悅目,只是
“怕是錯了輩分了。”劉夫人笑道,“黛玉要管丹時叫一聲四叔呢吧”
“黛玉還小呢,你看他們站得都有半丈遠了或許是在談文章”江洛覺得孩子還不到早戀的年齡
而且今天的賞春宴是為撮合謝丹時和別家姑娘,或別家男子和別家姑娘怎么把黛玉扯進去了
沈夫人沒說話。
她心亂如麻。
自己孩子自己最清楚,丹時何曾是會因文章詩詞便當著這許多人單獨與姑娘說話的性子他便真有話,黛玉來謝家時有多少說不得的今日過來所為什么她早和他說過,他卻只與黛玉說話
輩分倒不算什么,要論門第、人物,這也的確是一門好親,可、可林家只怕是要招婿的呀
謝丹時還不知道母親心里正為他著急。
他知道自己是沖動了。但他不后悔。
他的目光從兒郎們那兩桌上隱晦挪開。
那里有一個云家的男子,從進來就盯住了林姑娘。那人與林姑娘無輩分相差之憂,想來更容易讓長輩點頭吧。
原來這就是“嫉妒”。
他兩刻鐘前才明白。
謝丹時收斂心神,看著身旁女孩兒發間顫巍巍的海棠花蕊,聽她說“江家舅母喜歡什么,我還真不大清楚待我問問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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