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把位置發給我,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后,岑尤佳挽了挽耳邊的碎發,閉眸說“真搞不懂你,明明有事情做,偏要當什么保鏢。”
程峋沒應聲。
“哦我懂了,肯定是我爸給你什么好處了,不然你也不會聽他的。”
程峋沒否認。
見他不說話,岑尤佳也覺得沒趣,念叨一句木頭人,又繼續閉目養神了。
等到了目的地,岑尤佳看到一個留著寸頭的男人站在路邊沖他們招手。
岑尤佳跟著下車,見程峋和那寸頭男人熟稔的打著招呼。
“岑小姐。”高巖點頭說著。
岑尤佳毫不掩飾的打量了他,抿著嘴角應了一聲就走到工作室門口按響了對講機。
等待對講機那頭應答的空隙,岑尤佳用余光瞥著兩人站在車前翻看著合同。
不足十步的距離,剛好讓她聽到兩人的對話。
“聽說昨晚鬧到很晚,到早上了”
“嗯,到天亮才解決。”程峋低頭看著合同新增加的條款。
高巖笑著說“那你也沒睡多久,又陪著岑小姐來這邊身體吃得消嗎”
“昨晚陪著那人在醫院耗了些時間,全程有律師跟著,我沒什么事,”程峋有些分心的點了點頭,拿著簽字筆簽下名字,“回吧,順便代我向魏先生說聲抱歉,下次一定好好招待。”
合同遞還給高巖的時候,工作室的門剛好打開,程峋沖高巖輕揚下巴,示意他先走。
高巖拿著合同離開,不忘對岑尤佳揮了揮手“岑小姐再見”
岑尤佳推著門看了程峋一眼,等他跟上這才松開手,一邊朝里走,一邊問“昨晚最后怎么處理的”
“律師在跟進。”
“他告你故意傷人”
程峋頓了一下說“算是和解了。”
不用猜,肯定是耗了一整晚,最后才同意拿錢了事。這種人,岑尤佳沒遇過也聽說過了。
本想和他道聲謝,碰巧又被老工匠打斷。
蠟版的制作講究一定精細程度,畢竟最后的成品與設計是否一致,蠟版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制作蠟版的工作間只有十幾平米,岑尤佳跟著老工匠在里面忙,程峋就在門外等。
半門半窗的門板,剛好能讓里面的人看到外面。
岑尤佳幾次朝外望去,要么是看到他在門外站定,要么是在門外踱步,偶爾還會看到他打電話,只不過聲音壓得很低聽不見在說些什么。
不知等了多久,程峋靠在墻上,抬手輕捏鼻梁提神。
突然,門開了。
岑尤佳拖著一把木椅出來,放到門外說“師傅讓你坐。”
說完,岑尤佳緊了緊身上的工裝圍裙,又轉身回了工作間,這次沒關門,讓工作間的冷氣吹到了門口。
程峋猶豫了一下,最后拉過椅子在門口坐下了。
聽著老工匠和岑尤佳的交談,程峋不禁看向她。
岑尤佳隨意扎起的馬尾,老舊的工裝圍裙有些黑褐色的污漬,此時緊貼在她白色的t恤上,手機隨意的插在牛仔短褲后兜里。
按照老工匠的要求,每一步她都格外專注,每一個細節都親力親為。
程峋不由得思考,如果岑正毅看到自己口中玩心重的女兒如此認真,會不會改變固執的要求
不經意間,兩人視線相撞,岑尤佳舉起戴著手套的手,沖他說“師傅說下午還要繼續做,中午我不回老宅了。”
沒想到程峋痛快的答應下,岑尤佳索性讓他訂餐,中午就在這邊吃。
從上午忙到傍晚,起版這一步進度緩慢,只完成了三分之一。
由于岑尤佳這次設計的是一整套珠寶,由項鏈、耳環、戒指三件珠寶作為一整套,今天單單是完成了耳環的部分。
離開工作室的時候,老工匠預計至少還要三到五天才能完成,并且表示很欣賞岑尤佳的態度,希望她后面有空的話,可以每天都來一起制作蠟版。
車子緩緩駛入主路,回城北的路比早上來時更擁堵一些,一連串望不到頭的紅色尾燈讓人犯困。
岑尤佳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算著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