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宣讀了考場紀律,考卷從后往前,逐漸發至每個人手中。
考卷一到手,傅朝瑜便從頭到尾通覽一遍。今兒上午考的是貼經,貼的都還是大經,大都是禮記、左傳等。
所謂貼經,其實就是后世的填空默寫,只考察學生們對于經典文籍的熟識程度,只要文章掌握的熟練,都能寫的出來。
題目不難,對于傅朝瑜他們這些基本功扎實的人來說閉著眼睛都能寫完,只要沒有錯字就能得高分,甚至是滿分。然而對于那些臨時抱佛腳的監生來說,這些題可就太難了,一個字都不能錯。
不少人前一天還能背得頭頭是道,這會兒一緊張便什么都忘了,有的還能磕磕絆絆的寫幾個字,有的蘸滿筆墨卻腦袋空空,哆哆嗦嗦,遲遲都下不了筆。
上午過去,有人如釋重負,有人如喪考妣。
幾個博士午憩時也圍在一塊議論。先前從未聯考過,六學之間也沒有真刀實槍比較過,今日同考一張考卷差距便出來了。先不論其他,單單上午這一門考試,律、書、算三門監生就遠要比國子學監生學得扎實。
看來這出身好,卻也并不意味著腦子好。若再這般不思進取,國子學這群人就徹底廢了。
到了下午,考試內容明顯比上午更難了。下午考的是雜文和策文,要求詩詞賦各寫一篇,策問兩篇,一長一短。沒有統一答案的東西,比有答案的更讓人鬧心。
傅朝瑜他們學堂的監生們就沒幾個是認真讀書的,碰到這樣的題目,兩眼一抹黑,哭都不知道怎么哭。上午還能勉強做兩道,下午直接就沒一點兒指望了。
杜寧急得抓耳搔腮,左顧右盼。
他這位置不好,左側方是陳淮書,右側方是傅朝瑜,這兩人全神貫注,奮筆疾書。哪怕不知道他們倆人究竟寫了什么東西,單單看著落筆的速度,便叫人不安。
杜寧越看越急,越急腦子便越是一團漿糊,甚至他還有種想去如廁的沖動,可他考前分明已經去了兩趟茅廁。杜寧快要憋死了,繼續張望了一會兒,冷不丁對上孫大人銳利的視線。
嚯
杜寧嚇得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慌忙低頭,掩飾一般地在稿紙上胡亂寫了幾個字。
老天爺啊,快救救他吧
考試時間一個時辰,然而這對不少人來說根本不夠,即便再給他們一個時辰,甚至十個時辰,他們也依舊做不來詩賦,寫不出策論。
直到時辰結束,他們還在苦苦掙扎。
不過收卷的助教并沒有給他們機會,毫不留情的抽出了卷子。若有反抗不從者,做零分處理。
眾人心都在滴血
太殘忍了。
孫明達將他們凄苦的神色的神色收入眼底,見他們如此做派,孫大人這里說不出的憤懣失望。這些人的父兄都是朝中棟梁,他們本也是應該是人中龍鳳,可是瞧瞧他們,這都自甘墮落到什么地步了
如今考也考完了,是該給他們長點教訓了。
孫明達面色凝重道:“想必爾等也好奇成績,不急,成績兩日后便會出來,屆時,諸位家中自有人前來領取諸位考卷。”
眾人:“”
要命怎么還叫家長為什么沒有人提前告知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