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進國子監讀書,某種程度上說已經擺脫了商賈的身份,憑借國子監監生入仕,便再不受商賈身份約束,只要能入朝堂,傅朝瑜不信自己立不起來。
福安聽他已經計劃好了,再不懷疑。不是他吹,他一直覺得小殿下這位舅舅有大神通。旁人能不靠家里關系入國子監嗎,能被國子監司業王大人看中收為徒弟嗎,能在朝中引得御史下場彈劾還彈劾失敗嗎
福安深信,只要有這位舅老爺在,小殿下的日子一準能過得更好。
出宮后,傅朝瑜直奔國子監,他怕先生擔心,直接過來報了一聲平安。
王紀美見他平安歸來,舒了口氣。
傅朝瑜見他似乎很抵觸皇宮朝中,糾結了一番,還是直接問了原因。
王紀美也沒瞞他,以他弟子的才學早晚要入仕的,多聽聽也不是什么壞事,遂將大皇子與太子一派的爭斗一股腦都說了。也因為這些斗爭才致使朝中開始烏煙瘴氣。要說圣上喜歡那位皇子,依王紀美看,皇上誰也不喜歡,只喜歡他的大好江山。且皇上正值壯年,也不知道這兩派人斗個什么勁兒。
總歸王紀美對他們兩派都有諸多不滿。
傅朝瑜靜靜聽完,心情卻沒好多少。這兩邊斗法,傷的是他的姐姐啊,如今還有一位外甥要護著,他可不能有絲毫懈怠。傅朝瑜本來還想再斟酌斟酌,眼下也不等了,直接跟他先生說了文刊一事。
王紀美驟然聽到這樣的新鮮事務,很感興趣,甚至鼓勵道“你先去籌備人手,若是有什么緊缺的只管說,我來協商安排。”
有了保證,傅朝瑜遂神清氣爽地連夜寫好了計劃。現如今的印刷業用是雕版印刷,傅朝瑜并不打算用,他決定琢磨一下畢昇的活字印刷。他不曾見過,不過后世的課本寫的那般詳細,應當能復刻出來。
想法雖好,卻也得有一套班底才行,傅朝瑜盯上了他的同窗們。有人才不用,豈不可惜
翌日一早,等學舍四個人都到了,傅朝瑜又叫上周文津來他們學舍,準備開會。
杜寧實在恨死了這該死的會。
五個人圍坐一塊兒,傅朝瑜給他們說明了文刊的定位方向以及各個板塊,雖只是計劃,卻被他說得格外蠱惑人心,讓人聽著精神振奮,恨不得立馬跟他身后大干一場。
話音落地,陳淮書跟楊毅恬便躍躍欲試,杜寧趴在凳子上不敢動彈,怨恨又畏懼地看著傅朝瑜。
周文津有些畏懼與杜寧共處一室,但是看他這病貓似的樣子,又覺得他沒那么可怕了,連帶著對文刊都抱有無限期待。
一頓扎扎實實的毒打,實在是把杜寧給打怕了。
家中上下沒有一個人敢給他求情,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挨了二十棍子,打得皮開肉綻,哭聲震天。昨兒晚上被打的監生多了,不差杜寧一個,但是被打的這兒狠的恐怕只有杜寧了。
今兒一早被他爹趕來國子監時,杜寧甚至還不能下床走動,是被人抬過來了,叫人圍觀了好一場熱鬧。眼下杜寧對傅朝瑜也是不服的,但是他不敢不聽。這傅朝瑜也不知道給他父親灌了什么迷魂湯,昨日他父親說了,每隔三日便會派心腹過來找傅朝瑜詢問,若他敢不跟著傅朝瑜做事,腿都給他打斷。
杜寧瞄了一下心狠手辣的傅朝瑜,總覺得自己的前路一片灰暗。剛要掙扎一下,扯著屁股的筋了,頓時疼得他齜牙咧嘴,壓根沒心思聽傅朝瑜閑扯。
傅朝瑜對著紙上寫寫畫畫,終于理好了最終思路,抬頭道“我們來分配一下出版前的準備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