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黑一臉冷漠,江羨魚只當對方是沒看明白,便將碗又放到自己眼睛下方,另一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他素來怕疼,再加上掐的又是最敏感的軟肉,疼得眼睛瞬間就紅了。
于是,小黑眼睜睜看著江羨魚擠了擠那對漂亮的眼睛,將一顆好不容易得來的眼淚滴到了那只空碗里。只不過江羨魚不是鮫人,他的眼淚只是普普通通的眼淚,滴進去很快就了無蹤跡了。
“這回你總該看明白了吧”江羨魚吸了吸鼻子,再次將碗遞了回去。
可眼前的“鮫人”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有眼神在少年泛紅的眼尾處多逗留了一瞬。
“朽木不可雕也”江羨魚有些惱,將碗往旁邊一放,拿過栗子糕便拈起一枚塞到了自己嘴里,“今日你若是不給我泣顆珠子看看,我就把這些栗子糕全吃了,一顆也不給你留。”
他說著便賭氣似的將栗子糕往嘴里塞。
在“鮫人”的注視下,一大包栗子糕很快就見了底。
直到腹部傳來一陣痛意,江羨魚才停了手。栗子糕這東西本就不能多吃,他身體又嬌貴,這么一大包栗子糕下肚,撐得他腹部又疼又脹。
“哎呦。”江羨魚捂著肚子窩在池邊,疼得直哼唧。
若是換了榮琰吃撐了起來活動活動也就罷了,可江羨魚不是個能吃苦的人,遇到點小病痛就跟天塌了似的。
“谷子,快給我揉揉肚子,我難受。”江羨魚小聲哼唧道。
谷子是他那貼身小廝的名字,可他忘了這幾日身邊一直沒帶小廝。
連日來的努力沒有得到小黑絲毫的回應,再加上此刻被腹痛折磨,江羨魚不由便委屈了起來。他想,自己就不該將小黑買回來,花光了銀子不說,還落得這個下場
少年正委屈著的時候,便覺腹部一重,一只手按在了那處,并輕輕揉動了起來。
“你手太涼了”江羨魚道。
他話音一落,那只手就像是施了法術一般,竟是熱乎了起來。
江羨魚這回總算是舒坦了,身體慢慢放松了下來,任由那只手在自己腹部一下一下地揉動著。腹部的暖意漸漸浸入他的身體,在他的四肢百骸蔓延開來,令他舒暢無比。
大概是太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江羨魚漸漸有些出神,不知不覺竟是落下了淚來。
覺察到了他的異樣,小黑手上的動作一滯,轉頭看向了他。
“我忽然想我兄長了”江羨魚抬起一只手擋在自己的臉上,哽咽道“從前我生病的時候,他就會像這樣陪著我。”
江羨魚記得,他七八歲的時候生過一場重病,身體一直不大好。此后的許多年里,兄長一直貼身照顧著他,有時候他夜里睡不著,對方就會像這樣輕輕揉他的肚子,或者給他拍背。
“我好想他。”江羨魚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看上去委屈又無助。
少年身形本就纖瘦,這會兒側躺在池邊蜷縮著身體,讓人看了很容易生出保護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