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羨魚朝著盧承勛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他一路穿堂過院到了王府的花園,這里聚集了不少年輕的勛貴子弟,不過眾人似乎不是在賞花,而是聚到一起在討論什么話題。
“說什么呢”盧承勛湊過去問道。
“京城最近也沒旁的新鮮事兒啊,你肯定早就聽說了。”
“盧兄前幾日病了一場,他還真未必知道。”另一人道。
“嗨,就是南海的事情啊離京多年未歸的四殿下,聽說有消息了。”
盧承勛一挑眉,沒有接茬。
“說是江家的大公子辦事不利,惹怒了龍族,害得四殿下受了重傷不省人事。”先前那人一本正經地道“江家這些年因為此事得了不少利,如今江大公子犯了錯,他們家恐怕要跟著完蛋嘍。”
“哪來的消息啊我怎么沒聽說。”盧承勛問。
“京城都在傳,你問問誰不知道”
“你們猜我剛才在前頭看見誰了”
“江羨魚吧”另一人道“他還有心情來給老王爺賀壽,若是四殿下有個好歹,他們江家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
盧承勛聞言一臉不高興地道“關小魚什么事情,別瞎說。”
“你還護著他呢小心回頭江家論罪的時候,牽連到你”
盧承勛脾氣素來不好,聽了這話就要動手推人,扭頭卻看到了身后面色慘白的江羨魚。
“小魚”
“你們胡說”江羨魚紅著眼睛道“我兄長他肯定會保護好四殿下的,他答應了我會平安回來。”
“是不是我們胡說,你找旁人問問不就知道了”旁邊的一個紈绔道“你兄長惹了禍逃走了,丟下了重傷的四殿下,護送四殿下回京的人就在路上,很快就能到京城。”
“不可能我兄長不會做這樣的事”江羨魚怒道。
“愛信不信。”那紈绔不愿在寧王府里與人爭執,招呼自己相熟的人徑直走了。
眾人離開時都繞開了江羨魚,既無人安慰他,也無人奚落他。江羨魚還有一肚子維護兄長的話想要反駁,奈何并沒有人愿意和他爭吵,他只能委屈巴巴地站在那里,看起來很是可憐。
“小魚,別聽他們瞎說。”盧承勛并未跟著旁人離開,而是朝江羨魚道“走,我帶你去后頭的蓮花池里看魚,聽說寧老王爺今年新得了兩尾錦鯉,特別漂亮。”
江羨魚后退了一步,吸了吸鼻子道“我該回家了,我姐還等著我用飯呢。”
“哦,好。”盧承勛點了點頭道“那我送你出去。”
江羨魚這次沒有拒絕,轉身跟著盧承勛一道朝外行去。
到了王府門口,江家的馬車已經候在那里了,像是算準了他會在這個時候出來似的。江羨魚轉身上了馬車,而后又想起了什么,挑開車簾朝盧承勛道“你病都好了吧”
“我早就好了。”
“那就好,改日改日叫你去看小黑。”
盧承勛沖著他想擠出個笑,但失敗了,那表情看著比哭還難看。
回江府的路上,江羨魚一句話都沒說。
馬車到了府門口,他便徑直跳下車,大步進了內院。
“公子,小姐在飯廳候著你呢。”管事開口道。
江羨魚沒顧上應聲,幾乎是小跑著進了飯廳。
廳內的桌上擺了一桌子菜,看著熱氣騰騰的,都是江羨魚愛吃的,但他連看都沒看一眼。
“姐他們說兄長”
“先吃飯。”江幕輕指了指一旁的椅子。
江羨魚一怔,乖乖坐到了旁邊,眼睛還是紅的。
姐弟倆這頓飯吃得沒滋沒味,江幕輕不開口,江羨魚也不敢吱聲,只心事重重地扒拉碗里的飯。他這會兒已經漸漸回過味兒來了,難怪姐姐這幾日一直不讓他出門,也沒讓他留在王府用飯,就是怕他聽到這些流言吧
仔細想想,先前榮琰來看他的時候就支支吾吾,今日就連老王爺都破天荒地沒有捉弄他看來那個紈绔說得沒錯,滿京城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我讓你不要亂走動,沒聽我的話吧”
一頓飯吃完,江幕輕終于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