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奕臻沉吟了一會,說道“那你還想幫這具白骨尋找親人嗎”
蘭奕歡毫不猶豫地說“想。”
蘭奕臻道“小七,但是你要想好了。達剌這些年的勢力十分壯盛,蘇合王乃是一代雄主,他的兩個兒子也都不是好對付的,那里的族人剽悍善戰,又十分團結。如果白骨真的是樂師,就代表著齊塒的父親是達剌的三王子了。到時候只怕會留有禍患。”
蘭奕歡道“可我看孟恩和林罕兩位王子似是光明磊落的人,齊塒那件事孰是孰非十分清楚,他們未必會無原則的包庇。”
蘭奕臻笑了,卻沒說什么。
蘭奕歡也知道自己這個話說的有點天真幼稚,如果將信任寄托在對幾個陌生人人品的無理由相信上,那簡直太縹緲了。
但他就是本能地對達剌那幾個人有些好感,覺得他們不是壞人,或許是因為莎達麗的緣故吧。
“算了。”
蘭奕歡說“我再想一想,畢竟現在這事還不確定呢,再說,涉及到宮闈隱私,也不好說出來。我只是想報答救命之恩。”
蘭奕臻擔心他心理負擔太重,勸說道“那白骨對你有什么救命之恩,不過是你差點摔下去的時候
,勾了你一下而已,但也是你福大命大的緣故。你不要太掛心這件事,那終究是一樣死物啊。”
蘭奕歡一笑,沒和他爭。
如果只是今生這一件事,或許他也會和蘭奕臻是一個想法。但蘭奕歡自己心中卻知,并不止如此。
如果說在山洞里勾住他不過是巧合,那么上輩子白骨突然從半空中掉下來,砸碎了屋頂,砸傷了敬聞,這又該怎么說呢
蘭奕歡自己都是重生的,對鬼神之事也有幾分相信,他想那一定是一具好白骨,生前也是個善良的人,心里不知不覺就對他一直有種親近之情,不舍得讓白骨孤零零地流落在外。
所以這么多年來,蘭奕歡一直想為白骨找到家人,但他也確實沒有想過,齊塒很有可能就是對方的兒子。
兄弟兩人在這里說了一小會話,達剌的人就找到了他們,恭恭敬敬地請他們回房。
兩人進去之后,孟恩和林罕已經停止了哭泣,兩人顯然洗過臉了,但兩雙眼睛都是又紅又腫,顯見的傷心。
“抱歉,陡聞親人噩耗,一時情緒難以自控,剛才是我們對兩位殿下失禮了。”
蘭奕臻道“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莎達麗不在房中,孟恩和林罕又一起起身,鄭重地對著蘭奕歡行禮。
蘭奕歡連忙扶住他們,說道“這是干什么”
林罕道“多謝七殿下你安葬了三弟,這么多年來還一直幫他找尋親人,要不然可能我們永遠不會知道他的消息。”
他說到這里,聲音又有些哽咽,停下來定了定神,孟恩把話接了過去“日后七殿下有什么要幫忙之處,只要無損于國,盡可和我們說。”
蘭奕歡道“舉手之勞而已,二位太客氣了。不過我有一個疑問,不知道是否有些冒昧。”
林罕道“七殿下盡管說。”
蘭奕歡說“按照常理來講,親人無緣無故離家這么多年,又沒有音訊,大半人都會認為這肯定是出了意外。為什么二位聽聞噩耗的時候會這么震驚呢之前沒有懷疑過三王子可能出了什么事嗎”
聽他這么問,孟恩和林罕對視了一眼,心里都在想,雍朝這個小皇子年紀不大,腦子還挺好使的,而且十分細心,問的話一針見血。
林罕道“這倒也沒什么不能說的。是因為當初三弟喜愛音樂,無心爭權,父王嫌他沒有志向,就訓斥了他一頓,三弟便悄悄離家了。”
“后來他又寫了封信回來,說是自己在大雍遇到了一個高貴美麗的女子,只是那個女子并沒有愛上他,他想要在那里多停留一陣,陪伴自己心愛的姑娘”
林罕說到這里,蘭奕臻和蘭奕歡不禁同時微微凝住了神色,心里都在猜測,這名女子會否就是齊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