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奕歡身子順著背后的樹干滑下,跪坐在地上,迅速躲在一塊大石頭后面,檢查蘭奕臻的傷勢。
好在這箭的位置不至于傷到內臟,但絕對動了筋骨,蘭奕歡剛才的心情尚未平復過來,又是疑惑又是憋氣,都不知道該說哪件事了。
一切多么的荒誕
他咬牙道“誰讓你替我擋箭了”
蘭奕臻低聲說“剛才你不是也要替我擋嗎”
蘭奕歡一時語塞,與他對視一眼,目光不自覺地向下,落在他的嘴唇上,又立即移開。
蘭奕歡恨恨地說“這個位置應該不會大出血,我先把箭給你拔出來,忍著點。”
蘭奕臻察覺到他話里的火氣,一聲也沒敢吭,點了點頭。
蘭奕歡生氣歸生氣,下手卻極利落,手指輕輕按住蘭奕臻傷口旁邊止血的穴道,跟著另一手指尖用力,捏著箭尾往外一提。
箭尖一從肉里出來,蘭奕歡便迅速從懷里摸出了金瘡藥,直接倒在自己的里衣袖子上,壓住蘭奕臻的傷口。
蘭奕臻只是在起初感到傷口劇痛了一下,隨即就是清涼的藥膏緩緩滲入肌理,緩解了出血和疼痛。
蘭奕臻突然很想看一看蘭奕歡的表情。
可這時蘭奕
歡在他的身后,他什么也看不見,只能全憑著觸覺去感受這個人。
蘭奕歡的手指劃過他的肩胛和脊背,動作輕柔而小心,徹底止血后又將藥膏一點點在他的肌膚上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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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指像是帶著一股魔力,仿佛將他全身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里,溫熱、修長、勁瘦,一下一下,似亦在撥弄著他的心弦,柔軟而又溫暖。
蘭奕臻忍不住想,剛才自己那樣魯莽的舉動,蘭奕歡一定很生氣吧
可他還是在關心我,剛才他的第一反應也是推開我。
這樣想一想,他的心里忽然一陣柔情,一陣愧疚。
從小到大,蘭奕臻從未舍得讓蘭奕歡受到過半點委屈,今天若是另外一個男人竟敢對他做出這樣輕薄非禮的舉動,蘭奕臻知道了定要將那人碎尸萬端給蘭奕歡出氣不可。
但偏生,給他心愛弟弟這個委屈受的人,是他自己。
而蘭奕歡看似溫和,實則高傲,這樣的性子,此時卻因為對方是他而隱忍不言,這樣的情分,他又如何不知,如何不愧
蘭奕臻的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手指在地面的泥土上隨意劃著,凌亂的筆劃中,寫來寫去,也都是“蘭奕歡”這三個字。
蘭奕歡幫蘭奕臻處理好傷口,也是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起身走到蘭奕臻跟前。
蘭奕臻將面前地面上的字跡抹平。
只見蘭奕歡眉頭微蹙,面上還帶著幾分愁色,說道“你這傷不輕,必須得靜養才行,明天的射獵怎么辦”
蘭奕臻心緒翻涌,此時此刻哪里還顧得上別的,只說“沒事,那就不參加了。”
蘭奕歡難得的心浮氣躁,重重說道“到底是誰這么陰毒,先給你下藥,又在這里圍追堵截”
他剛剛被蘭奕臻吻住的時候,滿心都是震驚,幾乎不能思考,這個時候處理好傷口,蘭奕歡也想起來了,之前蘭奕臻也被下藥了,他是被人給害的。
對,這就說得通了,因為催情藥的作用,他才會親吻自己,這也沒什么的,他們一個床睡覺,臉碰過臉,腳碰過腳,手碰過手,這次就是嘴再碰碰嘴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蘭奕臻沒有回答他,突然說道“來人了。”
蘭奕歡也聽見了,那些人射了一陣亂箭,就朝著他們這邊的方向走過來,顯然今天手段用盡,也要找到這個所謂的“刺客”和那名丟失的嚴才人。
蘭奕歡冷笑起來,說道“來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