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騎射比賽結束,他就和蘭奕臻重新回到了京城,
一進皇宮,蘭奕臻那種繁忙的太子模式就得再次開啟了,將最近積壓的事處理了一個遍之后,才有人敢小心地對他稟報,說是大皇子又鬧事了。
或者也不算又鬧事,而是蘭奕臻一回來,就親自簽了手諭,將大皇子門下共二十七人全部押入了大理寺牢中,打為逆黨嫌犯。
他這一動手,大皇子頓時損兵折將,勢力大削,大皇子自不可能善罷甘休,親自去了大理寺,要求放人。
兩位皇子斗法,大理寺卿被弄得焦頭爛額,人是不敢放的,只是連忙派人將此事告知了太子。
蘭奕臻到了大理寺,還沒進門,就聽見大皇子的聲音在里面說“放肆,我乃陛下長子,爾等安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日無憑無據,就敢拿我門下,他日是不是我好端端待在家中,可能也會被上門鎖系,押送問斬了”
大理寺卿苦笑道“大殿下言重了”
蘭奕臻淡淡地說“這倒也不是全無可能。”
他的聲音一下子把大理寺卿的話截斷了。
蘭奕臻踏進門去,大皇子原本坐在那里,一見他,立即起身后退一步,隨即又意識到不該露怯,于是復又站定,沒好氣地說“臣見過太子殿下。”
他嘴上說了,卻沒行禮,蘭奕臻只是負手看了他一眼,示意大理寺卿避開,這才冷冷地說道“你在這里做什么”
大皇子道“我又不是被你關押的犯人,自然想去何處,就去何處。太子殿下親自來了也好,我倒想問問,你憑何要抓走我的人”
“你的人”
蘭奕臻淡聲道“孤不知道什么算是大哥的人。昨日孤簽下手諭,拘捕當時獵場上負
責守衛和射獵布置的人員,是因他們竟讓黑熊進入獵場,威脅到了父皇的安危,等同謀逆,自然要徹查。”
大皇子道“畜生的事,誰能控制得了再說根本就沒有危及到父皇蘭奕臻,你在當場給了我難堪還嫌不夠,竟又要如此羞辱,簡直欺人太甚你不如干脆抓我算了”
蘭奕臻道“若大哥承認自己與他們是同伙,一并留下,也無不可。請。”
他說完之后,原本已經轉身欲走了,卻聽大皇子在身后陰惻惻地說“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了什么,不就是因為我差點傷了老七,你就記恨上了我。呵呵,太子殿下這樣的體貼仗義,怪不得養出一條指哪打哪的好狗”
大皇子說話時一直盯著蘭奕臻,只見他露出來的半邊側臉上,薄唇先是微微一沉,隨即便抿起一抹帶著冷意的笑來。
那笑意越來越大,其中的森然意味也幾乎呼之欲出,讓大皇子陡然間感覺到危險。
他本能地打住話頭,卻被蘭奕臻一把揪住了領子,緊接著“砰”地一聲,大皇子的后背便被蘭奕臻懟在了墻上。
蘭奕臻什么也沒做,臉上甚至還帶著與方才一模一樣的微笑,一雙烏沉沉的眼珠只是盯著大皇子的眼睛,剎那間令他毛骨悚然。
“不錯,我就是為了七弟報復你。我要讓你知道,他不是你能招惹的人。”
蘭奕臻沉沉地說“你要對付我,就沖著我來,如果讓我再看到你敢打七弟的主意,大哥”
蘭奕臻的手指一收,擰緊了大皇子的衣領“你可別怪我徹底不念骨肉親情。”
立嫡立長,一個是長子,一個是嫡子,明明應該勢均力敵,憑什么他就可以高高在上,用這種眼神輕蔑地瞧著自己,用這種語氣來跟自己說話
如果他兩樣都不占或者兩樣都占,大皇子都不會不甘至此,但身份早已成為了困住他一生的枷鎖,除非將血肉骨骼都剔除,是永遠也改變不了了。
“你這個怪物。”
大皇子一字一頓“怪不得父皇想讓你死,怪不得你的母親都對你這個唯一的兒子不親近。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過是他們相互厭惡又要相互綁住對方的工具罷了,要不是這樣,你又憑什么坐在這個位置上”
“你別看老七現在跟著你,等他再長大點,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總有一天,他也會”
他的話音未落,忽然就是一聲慘叫,緊接著是“嚓”地劍鋒回鞘之聲,蘭奕臻一手扶著自己的佩劍劍柄,再看時,大皇子臉上已經多了一道劍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