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鄧子墨頭一次這樣近距離地看到蘭奕歡那張精致無瑕的臉。
世上美人很多,大凡都是乍看驚艷,但經不住細端詳,但蘭奕歡的整張臉從輪廓到五官,無論怎么打量,竟都找不出任何不美不和諧之處,這樣看來,更是讓人幾乎忘記了如何呼吸。
鄧子墨不禁說道“難道殿下是覺得我長得面目可憎”
他也是個相貌極為英俊之人,從小長到現在,還從來沒有因為容貌被人嫌棄過,不過如果說話的人是蘭奕歡,他嫌棄誰不好看都合理了。
畢竟論容貌,鄧子墨覺得這世間應該沒人能比得過他。
但蘭奕歡卻搖了搖頭,說道“不,我是說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
蘭奕歡抬起手來,指尖虛虛從鄧子墨眼前劃過“我從你的眼中,看到了貪婪、野心和算計,你這樣的人,走入這座皇宮中,讓我總有一種風波欲起的不安全感。”
“可惜啊,我這人素來懶散,喜歡安穩一點的日子。”蘭奕歡道,“所以我討厭看到你。”
鄧子墨深深地看著蘭奕歡,說道“殿下這話說的,倒好像我是掃把星一樣。”
蘭奕歡似笑非笑“你想這么理解,我也不反對。”
蘭奕歡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但凡是個有點尊嚴的人,恐怕都要日后見了他繞路走,再也不和他有什么接觸。
若是三皇子在這里,牙都得咬碎好幾顆,回去就暗中發誓這輩子一定要出人頭地,不靠半分別人的恩惠。
要是八皇子在這里,估計就要跳起來,動手把蘭奕歡推到河里面去。
但鄧子墨只是笑了笑,反而說道“殿下這么說,其實我挺傷心的,因為我對殿下卻是一見如故,十分親近。”
蘭奕歡心情復雜地說“你這情況,找大夫治過嗎”
鄧子墨笑了起來,說道“我這樣說,不是因為我腦子有病,而是殿下有所不知,當年,我也曾去過護國寺。”
聽到這句話,蘭奕歡心里當真是驚訝了一下,因為上輩子他并不知道還有這么一件事。
他沒有把這種情緒流露出來,回想了一下自己在護國寺見過的人,想不出鄧子墨會是哪一個。
蘭奕歡道“你當過小和尚”
鄧子墨搖了搖頭,說道“殿下還
記得敬聞經常救助寺廟附近村民們的孩子吧”
蘭奕歡挑眉。
鄧子墨道我就是被他門下的弟子帶上山的。”
原來,鄧子墨自小就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到處流浪,后來被一對生不出兒子的村民夫婦收養了,養了他三年之后,兩人意外得子,鄧子墨就成了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在家里經常吃不飽飯,后來發現那寺廟里可以蹭飯吃,就常去,大約去了一年多。
蘭奕歡道“敬聞沒沖你下手嗎”
鄧子墨說“我從小就靠乞討維生,人販子也遇見過幾個,那個時候就明白,沒來由的好信不得,因此雖然吃飯,卻從來都是吃完就跑,不給任何人好臉色,一開始倒也安全。”
“直到有一天”
他看向蘭奕歡“我聽說山上來了貴人。”
來了貴人,飯菜也變得豐盛了很多,鄧子墨那天就忍不住留下多吃了一會。
這一留,就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