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來說,一、一個吧。”嚴璟不禁打了個哆嗦,“不是大哥你別嚇我啊,你這樣我害怕。”
回憶著從昨晚到現在的離奇經歷,擁有脆弱心靈的普通人類嚴璟試圖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你老實說,是不是準備改行開鬼屋了哭聲啊西瓜啊爆炸魔術啊都是你在測試游樂項目對不對你快說對啊,不然我現在就跑回家”
“不對。”
郁白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的自我安慰,同時做出了決定“先別回家,你是目擊證人。”
“啥玩意兒我目擊了什么”
“全部。”
郁白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作為一個在信仰唯物主義的法治社會里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守法公民,遇到這種事的第一選擇,當然是報警。
鑒于事情實在離奇,為了避免自己一開口就被接線臺當做騷擾電話,所以郁白沒有打110,而是打給了一位和他相識多年的人民警察。
厲南驍來的時候拎著一袋沉甸甸的塑料飯盒,里面不斷溢出讓人食指大動的酸甜香氣。
“是以前我經常帶你去的那家糖醋里脊,我打包了三份,你可以凍起來下頓再吃。”
說著,觀察敏銳的刑偵隊長掃了一眼垃圾桶,沒看到外賣盒的痕跡,溫聲問“今天還沒吃飯”
郁白搖搖頭“本來要叫外賣的,后來忘了。”
他剛說完,又立刻補充道“是今天沒時間做飯,才想叫外賣的。”
嚴璟咽了咽口水,表情很老實,站得筆直“厲叔叔好,我也沒吃。”
厲叔叔微微一笑“那正好,趁熱吃。”
雖然郁白只有一個早已去世的父親,但在成為孤兒之后,他的人生中有了不止一個父親般的存在。
比如幸運地逃過一劫后因為報恩將他視如己出的前任黑老大孫天天。
比如當年參與處理事故后因為同情始終關心照顧他的現任刑偵隊長厲南驍。
盡管看起來很別扭。
但他們倆的名字并沒有放反。
有著冷冽霸氣名字的厲南驍反而是個看上去很溫和的人。
等兩個人吃完了三份糖醋里脊,也講完了這兩日的奇遇,厲南驍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
他語氣平靜地確認道“不是在開玩笑”
郁白說“我就怕您當我是在開玩笑。”
厲南驍聞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先去檢查廚房。”他站起來,“等一下再去天臺看。”
嚴璟見狀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小聲對旁邊的郁白說“信了信了,還是警察叔叔靠譜。”
郁白卻不是很樂觀“但是現在廚房里什么也沒有。”
雖然他們親眼見到隔壁的廚房炸了,可又親眼見到那些濃煙四起的景象消失,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這會兒從窗口望出去,隔壁廚房臺面上的食用油、鐵鍋、塑料袋仍在那里,炸過一回廚房的鄰居似乎放棄了再試一次。
但在其他人看來,這幅景象只是有人買了東西以后隨手放在那里而已。
厲南驍的檢查結論也是如此。
“那間廚房很久沒有開過火了,墻面上沒有新鮮的油漬,臺面積灰,只有洗手池在最近使用過,里面有積水。”
說著,他瞥了一眼郁白“你家的廚房也一樣,平時只用來洗手,還跟我說只是今天想叫外賣”
“”郁白干笑一聲,“我錯了厲叔叔。”
這大概就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一旁低眉順眼的嚴璟連忙幫他轉移話題“還有天臺呢那么沉的西瓜肯定會留下痕跡的。”
三人一起出門,穿過樓梯,前往下一站。
嚴璟一路上絞盡腦汁地證據“對了對了,我昨天晚上吃西瓜的時候把籽都吐在花盆里了,很有素質吧哈哈那個西瓜籽也比普通的西瓜要大一點,厲叔叔你馬上就能看”
推開天臺門,他的話頓時茫然地卡在了嗓子眼里。
昨晚矗立著一個巨型瑜伽球西瓜的天臺邊緣處,此刻竟枝繁葉茂,多條深綠的藤蔓從舊花盆里伸出來,上面結著好多個大西瓜。
是正常范圍內的那種大。
“我次”
在警察叔叔面前,嚴璟硬生生地把臟話憋回去,拐了個彎再放出來。
“天哪”他一臉真誠,“昨天晚上還沒有的這些西瓜絕對是我吐的西瓜籽長出來的,一夜之間就長出來了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