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不為所動,操縱著小人纏斗了一會兒后,忽然開口。
“你打算在天臺種什么水果”
“臥槽真的假的”嚴璟大喜過望,轉頭看他,“我想想先種什么啊,我買了草莓、櫻桃”
肌肉小人騰空倒地,屏幕上又一次蹦出大大的ko。
郁白再次毫不費力地打敗了水平相近的對手,愉快地松開操縱桿,放松了一下手指。
“不客氣,騙你的。”
嚴璟這才反應過來,捏了捏拳頭“媽的,我們來真人k”
郁白淡定地往外走,剛好看到嚴璟的媽媽,順勢告狀“阿姨,他說要揍我。”
嚴媽媽當即反手給了兒子一個爆栗“你說什么呢不許仗著個子壯就欺負小白啊”
“臥槽不是是他欺負我”
“你再說臟話試試看”
一片雞飛狗跳中,熱熱鬧鬧的晚餐開始了。
嚴媽媽高興地給郁白夾菜“多吃點,都是你喜歡的菜,我看你都瘦啦,一個人肯定沒好好吃飯。”
嚴爸爸說“小白天天要寫稿子,那么忙,哪有功夫研究吃的。”
“那有空了多來家里吃飯呀。”嚴媽媽嘆口氣,“還是上學那會兒好,放假了就住我們家,多省事。”
嚴爸爸跟著感慨“要是你家的房子沒拆遷就好了,說起來,你打算什么時候買房子總在外面租房也不是辦法。”
郁白父親留下來的小房子后來拆掉了,拆遷款和見義勇為的撫恤金加起來,完全夠郁白再買個房子,但他始終沒買。
理所應當需要被照顧的學生時代一結束,郁白就主動成為了獨自租房生活的宅男。
忙著吃飯的嚴璟別有用心地補充道“最好買個頂樓的。”
“頂樓有什么好水壓那么低,還會漏水”
“嘿嘿,有天臺呀。”
“”看到兒子意味不明的傻笑,嚴媽媽受不了地搓搓手臂,對丈夫說,“有時候真想揍你兒子。”
“我也是。”嚴爸爸附和道,“幸好小白從小就不嫌棄他。”
“喂我能聽得見”
“就是說給你聽的”
郁白笑著看這一家人拌嘴,時不時回應幾句,就這樣吃完了一頓溫馨的晚餐。
吃得好撐。
回去時他沒讓嚴爸爸送,獨自散步回家。
也不能算是獨自,畢竟有保鏢遠遠跟著。
一如既往地,郁白沒有跟花襯衫們打招呼,只是默默走自己的路,偶爾還會加快腳步。
阿強他們其實從小學起就守著他了,但這么多年下來,郁白跟他們一直算不上很熟。
因為他主動回避了許多相熟的機會。
他的身邊常常發生各種各樣的戲劇性事件,有時發生在他身上,有時發生在相識的人身上。
有時是好事,有時是壞事。
但郁白不能確定什么時候會是特別壞的壞事,因此從父親離世以后開始,就不太愿意再和人過分親近了。
據說八字很硬所以敢經營殯儀館的嚴璟一家人除外。
嚴璟問他為什么這么在意那盆花。
也許是因為,那很像一種人與人之間即將產生聯結的前兆。
非人類明明有一左一右兩個鄰居,為什么非要挑著他學
郁白心情復雜地這樣想著,回到了小區。
他走進電梯時,恰好遇到另一個鄰居。
住在1203室的頹廢長發男。
對方似乎剛從便利店回來,手里拎著一袋子冰啤酒,保持著一貫冷冰冰的神情,頭戴式耳機里隱約飄出吵鬧的搖滾樂。
寬大的褲子口袋里則露出了一點質地堅硬的白色東西,在黯淡的燈光下看起來有些滲人。
還有點眼熟。
在近距離的驚鴻一瞥下,郁白憑著之前為恐怖小說取材時了解人體骨骼的經驗,確定了那天看到的用來打鼓的東西,絕對不是單純的鼓棒。
幸好沒跟嚴璟打這個賭。
郁白鎮定地收回視線。
非人類不學他也挺好的。
不對,大概率是非人類讓他變成這樣的。
正常人會把這種東西當作樂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