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謝無昉搖搖頭,“現在它們已經完全進入了永恒球里,我暫時感覺不到,不能確定里面究竟有什么。”
郁白直起身體,松開了捂著臉的雙手,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又能繼續堅強地活下去了。
嚴格來說,是暫時堅強地活下去。
因為謝無昉說的是,暫時感覺不到。
思緒萬千的郁白看著眼前的男人,心情在想要打他一頓和感謝他的誠實中反復橫跳。
不過,無論如何,他也不可能打得過謝無昉就是了。
在某個循環里,他讓謝無昉不準使用超出常理的力量,然后
夠了,不準再亂回憶。
郁白努力地梳理腦海里差點過載的記憶,嘗試著厘清暫時只有他一人記得的循環世界,和闊別太久的現實世界。
現在是電梯發生急墜事故的一周后,陳醫生已經按時退休,踏上了休閑放松的旅程。
刑偵隊長厲叔叔認為他對神秘鄰居的描述是創傷后應激的幻想,覺得謝無昉并不危險,還鼓勵他遠親不如近鄰。
孫天天繼續經營著合法事業,在得知電梯壞掉后叫人連夜來換新,新電梯正在更換中,而郁白跟他派給自己的保鏢們依然保持著距離。
在故障電梯里認識的王師傅照常開著五金店,前兩天剛熱心地幫他補做了全屋隔音。
因此,墻內異響對郁白的影響變得幾近于無,他知道了異響的來源是有個小女孩總在墻里玩,但不知道她是經常被酒鬼父親毆打的何西。
同樣地,他也沒有擅自闖進過長發男的屋子里,聆聽物理意義上揮舞著生命的架子鼓演奏。
除了郁白以外,嚴璟是唯一親眼目睹了廚房爆炸又復原,吃到了巨型瑜伽球西瓜,并相信住在他隔壁的謝無昉絕非人類的人。
當然,這時候的他們還不知道那個家伙的名字是謝無昉。
在憤怒地敲開鄰居家大門之前,今晚的郁白剛從嚴璟家吃完飯回來,無比在意那盆出現在隔壁廚房臺面上的太陽花,不理解那個很擅長學習的神秘非人類,為什么偏偏要模仿自己的行為。
而現在的郁白已經理解了。
所以此
刻他面對著早已無數次交換過姓名的謝無昉,到底是說不出什么太重的話來。
思緒萬千的郁白糾結了半天,最終只是略顯氣惱地瞪他一眼你送的時候為什么不告訴我它的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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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無昉本來想解釋些什么,卻沒有說出口,而是很快承認了錯誤“抱歉,我以為你會知道的。”
正常人類怎么可能知道這是個功能逆天的儲存器
他甚至懷疑過這是個不明生物的蛋,嘗試著用玩偶孵過。
等等,說到孵蛋
郁白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坐在這個小球上面。
雖然隔著厚厚的沙發墊。
好別扭。
郁白想換個位置坐,或是把小球拿出來,但在想要動作的那一霎,又硬生生地收住了,簡直左右為難,且坐立難安。
靜悄悄的四目相對中,謝無昉似乎讀懂了他此刻別扭情緒的緣由。
藍眼睛的男人輕聲說“你可以把它拿出來,我應該不會感受到更多記憶。”
你也說了是“應該”
郁白絕對不冒這個險。
他板著臉說“我沒有想把它拿出來。”
對面的男人便順從于他的否認“抱歉。”
“不準再抱歉了”
謝無昉頓了頓,又說“好。”
為什么這么聽他的話
就像還在循環里被他帶著到處冒險時那樣。
郁白簡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別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