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臭棋簍子,又菜又愛玩。
郁白一時間竟有幾分絕望。
他放棄了向小孩版袁老頭證明異時空的存在,下定決心,轉而問身邊的男人“你能讀取完蛋里面存放的時空嗎”
社死就社死吧,至少謝無昉能幫他證明,說不定還能給出一些比口頭講述更有力的證據。
只有他一個人記得的感覺好崩潰。
然而那雙浮現出歉意的灰藍眼眸告訴了他否定的答案。
“它還在封閉狀態。”
可惡的叛逆完蛋。
謝無昉說完后,注視著他沒什么表情的平靜側顏,忽然說“抱歉。”
“干嘛道歉。”手握方向盤的郁白正看著前方閃爍的道路紅燈,“是它封閉起來不能讀取,又不是你的錯。”
“不是因為這個。”謝無昉說,“我之前以為,你是去了很多不同的時空。”
“我不知道是一次又一次重復的循環困住了你,而且其他人都沒有記憶。”
他用滿含歉意的聲音很認真地說“那一定是段很孤獨的日子。”
郁白依然看著前方的交通信號燈。
“沒有。”他神情如常,語氣輕盈地說,“我過得很開心。”
作為人類,他可比非人類會撒謊多了。
郁白的確很享受那個漫長無盡的奇幻暑假,他擁有了許多開心的時光。
但那畢竟是一個只有他保留著記憶、一切事物都會在22小時57分14秒后回歸原點的世界,期間的快樂或驚奇,沒有第二個人會記得。
無論是多么喜歡的日子和經歷,到了翌日中午,都不能再繼續下去,一旦到期便戛然而止,仿佛從未發生過。
所以當然也有過孤獨和難受的時刻。
在偶爾產生了那種感受的日子里,郁白會直沖小區,拉著本該走進電梯的謝無昉一起跑向附近的河,同時氣勢洶洶道“一起下地獄吧謝無昉都是你害的”
被他帶著投了河的男人并不反抗,而是問“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郁白才不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微微揚起嘴角,又念一次他的名字“明天見,謝無昉。”
冰涼徹骨的河水里,身邊那抹灰藍猶如濃郁至極的寶石,隨他一起沉入靜謐悠長的黑暗。
再后來
他就學會了游泳。
就跟他也學會了開車一樣。
想到這里,郁白忍不住笑了起來,又說了一遍“我很開心,真的。”
前方閃爍的紅燈變成了黃,再變成暢通無阻的綠。
短暫的靜止結束,車輛繼續向前駛去。
謝無昉沒有說話。
后座上的嚴璟卻無端地嘆了口氣。
“我突然覺得有點難過。”他瞪了旁邊的小男孩一眼,“都怪你,為什么不相信小白說的話”
“你說啥”小男孩吃了一驚,“這么離譜的事,難道你信了”
“我當然信啊”嚴璟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小白不會在這種大事上騙我的,他從昨天晚上開始就怪怪的,原來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