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正專心同老人聊天,沒有留意身邊發生的對話。
神經粗大的嚴璟當然是從更常規的角度去理解,聞言連連搖頭“不不不,小白酒品還可以,不用太擔心。”
至少在他印象里,小白喝醉之后倒不會特別夸張地發酒瘋,只是
謝無昉問“酒品”
嚴璟便仔細琢磨了一下該怎么回答。
他自己都不太確定要怎么形容小白喝酒后的狀態,才最恰當。
郁白不常喝酒,更少有喝醉的時候,嚴璟唯一親身經歷的一次,是大學畢業前那次聚會。
兩人考的是同一所大學,郁白文化分高,他靠體育特長,在不同專業就讀,因為嚴璟經常過來找他,一來二去,也跟他們寢室的人漸漸混熟,都成了朋友,臨畢業的時候,被一起叫過去喝酒。
那晚校外的燒烤攤邊,幾個同宿舍的男生,還叫來另外幾個相熟的同學,在燥熱夏風里握著沁涼的啤酒罐,聊起逝去的日子與夢想的未來。
到底朝夕相處了四年,哪怕彼此的關系沒有像跟嚴璟那么鐵,郁白依然有些傷感,喝了不少,很快就醉了。
其實,喝醉后具體發生了什么,那天同樣喝大了的嚴璟也有些記憶模糊,總之是沒人發酒瘋,反而有好幾個人臉色通紅。
但他絕對不會忘記的是,在那次聚會后不久,那天一起吃燒烤喝酒的同學里,有兩個女生先后向郁白告了白。
熟知各種校園八卦的嚴璟倒是早就知道很多女生暗戀小白,只是本以為臨別在即,她們應該不會再將
那些注定沒有結局的好感說出口。
因為他看起來雖然溫和友好,不難接近的樣子,實際上卻筑著高高心防,不動聲色地將絕大多數人都拒之門外,幾乎不會顯露出真實的自己。
除了在一看就是個蠢直男的嚴璟面前。
不出意料地,郁白溫和友好地拒絕了那兩個女生的表白。
但出人意料的是,同樣在聚會結束后不久,居然又有一個同性室友對他告了白。
嚴璟得知后,震驚地狂拍大腿“我草原來他一直暗戀你啊”
“我說他怎么老打聽我是不是直男呢,居然是把我當情敵了我天天去隔壁舞蹈學院遛彎,就差粘在她們校門上了,這還用問嗎”
郁白對此的反應則是將信將疑“我沒覺得啊,而且,就算真的是暗戀,相處這么久,為什么偏偏要挑在各奔東西之前說出來大家都不在一個城市了。“
他說著,又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他不會是想問我借錢吧”
“”嚴璟難得沉默了一下,在心中為那個兄弟點了根蠟,“也不是不可能,是該警惕殺豬盤,你防騙意識這么強,厲叔叔一定會很欣慰的。”
考慮到這幾段告白都發生在那次聚會之后,被朋友們帶回來照顧并完全斷片的郁白,始終覺得有哪里不對,就有些忐忑地問他“難道是我喝醉以后先對他們做了什么你有印象嗎”
嚴璟努力回憶了一下,誠實地回答道“沒有吧就正常聊天啊,具體我也記不清了,反正那晚氣氛挺好的。”
平日里疏離遙遠的青年在喝醉之后,話變得很多,目光也清澈柔軟,神智卻基本清醒,看上去不太像喝醉了,也不肯承認自己醉了。
所以,反倒像是罕有地敞開了心扉,話語絮絮,笑意清冽,那雙漂亮的淺色眼眸會專注地凝視著正同他說話的人,仿佛整個世界都只剩下彼此,別的一切都不再重要,給人一種在茫茫人海中被選擇的錯覺。
嚴璟隱約覺得,這可能是那幾個滿臉通紅的同學,在聚會結束后決定鼓起勇氣試一試的原因。
他對此倒沒什么特殊的感覺。
因為他覺得小白一直都很寵自己。
而且,他可是百分百鐵血直男
所以話說回來,該怎么描述小白的酒品呢
在旁人眼中,像個保鏢一樣低眉順眼,候在黑發藍眸的男人身邊小聲匯報著什么的嚴璟,默默犯起了愁。